從開始,一宗宗,一件件,又有哪一件能有理由讓自己幫他呢?
顧筱婉會轉過身,眉眼清秀,卻緊緊地蹙著,好看的大眼睛冷的像是寒冰一般:“我不打你出去,念著你還是我的親人;但是,你不喊你,你也應該知道是為什麼!我就覺得好奇了,你認為你做過什麼,覺得我會幫你這個忙呢?”
“這……那個……筱婉……”顧傳祿吱吱嗚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在顧筱婉那冰冷的神色下,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半分的力氣,理屈詞窮了。
“說不上來是嗎?”顧筱婉見他不說話,半天都是吱吱嗚嗚的,嘴角銜起一抹冷笑:“你說不出來,那就我來說!”
顧筱婉聲音冰冷,從聲音到語氣在到神色,冷的像是一塊冰。
“從我爹娘死了開始,咱們就一樁樁一件件的來說道說道,我爹娘死了的時候,我們這幾個孩子才不過五六歲。什麼都不會,自然要大人的關心,可是你們作為我們的大伯,你們又盡了什麼心?你們像是躲瘟疫一樣的躲著我們,還在村子裏發誓要和我們劃清界限,說你們不養我們,等你們老了,我們也可以不用關照你們,跟你們沒有關係。好吧,既然你已經說得這麼狠了,那也就算了吧。我們幾個孩子摸爬滾打,我們也活了過來!再來算算,你那個寶貝女兒,把我推進臘月裏的河水,差點讓我死掉……”
顧筱婉說的悲愴,渾身都有些顫抖。
想來是原本的本身殘存的一點記憶,在死了之後還留在這裏,這回聽到顧筱婉說死去的時候事情,那一抹殘存的記憶又湧上了心頭。
顧筱婉雖然不是本尊,但是因著殘存的記憶,也是感傷不已。
就那一下子,整個人身體緊繃,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悲傷席卷全身。
剛才還在別處的秦曳之不知道何時來到了顧筱婉的身旁,見她如此悲愴,隻覺得心好像被誰給狠狠地剜了一下,再聽到顧筱婉說被顧心桃推入臘月的河水,差點死掉的時候,整個人的心都疼的一縮。
快步來到顧筱婉的身邊,也顧不得那麼多人在場,將顧筱婉攬進了懷裏,用自己的溫暖去溫暖顧筱婉。
感受到身旁的人帶來的親切和溫暖,顧筱婉這緊繃的身子這才送緩了些許,看了看秦曳之,感激地衝他點了點頭。
二人的互動落在顧傳祿的眼裏,卻成了另外一種味道了。
顧傳祿麵上沒有表露出來,心裏卻冷眼看著,將這件事情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顧筱婉舒緩了情緒,這才接著說道:“再後來,就是你們竟然綁架筱逸,這件事情你們雖然還沒有承認,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事情水落石出。你們霸占我的田地,你那個寶貝兒子,霸占我弟弟的成績。這麼多件事情,真的對不住,我記性好,全部都記得,可是這麼多事情裏麵就從來沒有一件是你們做的對的,做得對得起我們的事情,所以,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這個忙?”
顧筱婉的語氣到後麵越來越狠厲,越發狠厲的瞪著顧傳祿。
顧傳祿被顧筱婉指責的頭都抬不起來,耷拉著腦袋,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隻不過,若是顧筱婉看見的話,就能看出他此刻眼神裏麵透露出來的那股陰險和凶狠!
見顧筱婉的話說完了,顧傳祿眼睛咕嚕地一轉,緊接著就嚎啕大哭了起來:“筱婉啊,是大伯有眼無珠,是大伯以前狼心狗肺,都是大伯不好,都是大伯不好啊!大伯以前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大伯有罪,大伯有罪。筱婉,我對不起你,我這裏,就給你跪下,賠禮道歉……”
顧傳祿說完,膝蓋一彎,就要跪下來了。
顧筱婉秀眉一蹙,就見一旁的阿末見到顧傳祿的動作,手裏的劍往前一伸,直接擋住了顧傳祿要跪下去的膝蓋。
就這麼被阿末給擋了回去。
笑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顧傳祿要是真的跪了下去了,到時候別人會怎麼說,知道的人會說,這顧傳祿良心發現,賠禮道歉,不知道的人,會說顧筱婉仗勢欺人,不仁不義。
而這無論是哪個說法,都對顧筱婉沒有半點好處。
顧傳祿到底是真心賠禮道歉還是做麵上的功夫,顧筱婉沒有興趣知道,她隻知道,顧家大房做的事情,哪怕他們做千倍萬倍的求饒,顧筱婉都不接受,也絕對不會原諒。
真正的顧筱婉已經死了,已經死在八歲的那年冬天了。
是被顧心桃推到河裏淹死的凍死的。
那麼冷的冬天,被人推到河裏……
罪魁禍首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可想而知,這顧家大房不是壞,而是非常壞了。
顧傳祿要跪下去的膝蓋就那麼被擋在了半空中,那稀裏嘩啦流下來的淚水也糊滿了臉,使命往下一壓,無奈阿末的力氣卻是比他還要大,那顧傳祿壓根動彈不得。
顧傳祿無法,隻能一邊哭,一邊哀求:“筱婉啊,大伯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大伯吧,大伯今後,一定把你們視如己出,一定好好的待你們!”
顧筱婉不願意理他,甩開顧傳祿就往下走,顧傳祿哭嚎了半晌,顧筱婉不理會自己,還往樓下走,這擺明了就是不想理會自己。
顧傳祿等了那麼久,就想要顧筱婉答應幫自己的忙,哪裏會讓她走了,連忙就要去攔顧筱婉,邊跑還邊喊:“筱婉,算是大伯求你了,就這麼一件事,你要是幫了大伯,大伯以後絕對不來煩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