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說了三個好,然後像是在尋什麼一般,在屋子裏麵轉來轉去,一臉的興奮。
可是,興奮過後,緊接著,顧寧平像是沒有找到什麼一般,頹喪的低下頭,眼裏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絕望:“姐,我不敢去……嗚嗚……”
顧寧平嗚咽地哭了起來。
像是個受傷的孩子一般,緊緊地摟住自己,蹲在地上,無聲地嗚咽著。
隨著他那起伏的肩頭,能看出他此刻極力忍住悲傷,但是忍不住,肩頭不停地起伏著。
剛才還是欣喜無比,一轉眼間就傷心成這樣,顧筱婉心疼的連忙上前一把摟住顧寧平,心疼地喊道:“寧平,寧平,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嗚嗚……”
顧寧平沒有回答,不停地嗚咽著。
顧筱婉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一般,緊緊地捏緊了拳頭,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欣喜若狂的顧寧平,此刻怎麼變的如此的頹廢了!
“寧平,為什麼不敢去?”顧筱婉盡量忍住自己眼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聲問道。
顧寧平頹喪地搖搖偷:“姐,玉書是護國郡主,是譚大將軍的親孫女,身份尊貴無比,可我是什麼?我不過隻是一個平頭小子,也沒本事沒身份,哪裏有半分能夠配得上玉書的地方?我喜歡她又能怎麼樣,我配不上她!”
顧寧平的話,顧筱婉腦子“嗡”的一聲,就像是打翻了所有的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全部都湧上了心頭。
顧筱婉沒有想到,原來寧平自認為自己在譚玉書麵前,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
她不知道後來與顧寧平究竟說了什麼,但是那一夜,她隻覺得整個人沉悶不已。
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地壓在她的肩頭一般,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這寂靜的夜裏,似乎還能聽到顧寧平的嘶吼聲。
顧寧平心情不好,連帶著所有的人都覺得無趣,一個個都萬分心疼地擔憂著顧寧平。卻也是無能為力。
顧筱婉提議,大家還是回了劉家鎮,畢竟老是住在這裏,也是多有不方便。
顧寧平出了這樣的事情,顧筱婉哪裏還會想著出去玩,這岷山之行,也就隻能再度放棄了!
到了劉家鎮之後,天氣已經入秋了。
而入秋之後,劉家鎮要發生一件大事。
曹心蓮被判處秋後問斬,聽說那一日,劉家鎮的菜市口擠滿了人。
這可是這麼多年都難得一遇的大事情啊,大家紛紛都去菜市口看。
顧筱婉也是聽說了今日曹心蓮要被秋後問斬,她也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看別人砍頭。
這樣的人,哪怕死個一千次,她也覺得便宜了曹心蓮了。
不過,錦福樓裏還是有夥計去看了的,回來之後就把自己看到的講給大家聽。
顧筱婉也聽到了幾耳朵。
聽說那曹心蓮別判砍頭之前,整個人就像是死了一般,瘦的渾身上下已經沒了半兩肉了。
在那牢裏待了那麼久,誰又有好日子過。
不過,顧筱婉沒有去看,卻有人找她來了。
來的人自然是府衙呂濤了。
進了錦福樓,就直接說要見顧筱婉。
那夥計見是府衙大人,又知道今日是曹心蓮被砍頭的日子,見他一臉得意洋洋的來,那夥計立馬就猜到了這呂濤是什麼意思。
忙向顧筱婉去通報去了。
顧筱婉一聽那呂濤來了,自然也知道這呂濤究竟是來幹什麼的了!
這曹心蓮剛剛被砍,這呂濤就過來了,自然是來給他自己邀功來的。
果然,顧筱婉與那呂濤說了沒兩句話,那呂濤就把這所有的功勞給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還讓顧筱婉以後要若是去了京城,見到了什麼大官的話,一定要在別人的麵前美言幾句。
顧筱婉見那呂濤從始至終就一直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還有那話裏的阿諛奉承,一直還覺得奇怪,等到那呂濤把最後的話一說,顧筱婉就聽明白了。
顧筱婉婉拒道:“呂大人真的說笑了,我不過就是個小鎮子上的五品縣主,怕是皇帝給我封了這個郡主,轉頭估計就忘記我姓甚名誰了,我豈有機會去京城!就算去了京城,京城是個藏龍臥虎之地,又豈會有我一個小小縣主的容身之地呢!”
顧筱婉說完這句話,就瞟了一眼呂濤。
那呂濤一見顧筱婉說自己位分太低,沒有話語權,那呂濤立馬就急了,連忙站了起來,說道:“縣主,您說的這是哪裏話,您可是五品的縣主啊,當今皇帝親自封的,皇上怎麼會把您給忘記了呢!再說了,就算他忘記了您,那護國郡主可是你的好姐妹呢!”
呂淘一臉的諂媚。
顧筱婉聽了之後,心裏冷笑。
自己猜的還真的沒有錯。
怕是在瑞縣發生的那件事情,劉家鎮許多人都要知道了!
不過,顧筱婉裝作一臉的震驚問道:“呂大人,從何得知我認識護國郡主?”
“縣主難道不知道嗎?瑞縣早就已經傳開了,不僅瑞縣傳開了,就連這周邊的幾個鎮子也都在傳,說縣主您好福氣,竟然會認識護國郡主!”
護國郡主,譚野行。
一個是先皇親封的護國郡主,一個是正二品的驃騎大將軍。
無論哪一個,都比顧筱婉強上百倍、千倍啊!
這呂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可是譚家!
“這回,曹心蓮被斬首,也能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靈了!”呂濤突然哀歎的說道,似乎很為顧傳福夫婦二人哀傷:“他們二人要是知道如今你這般的有出息,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