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譚玉書說她知道是自己熬的蓮子湯,喝進嘴裏燙成那個樣子,也不舍得把它吐出來,再想到她喊自己寧平,還有那銀鈴般的笑聲,每一樣都觸動了他的心弦,就像是,有一粒種子,悄然的在他心裏生了根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一看到譚玉書,顧寧平心裏就歡喜得很。
輾轉反側,這心跳的還是好快。
到最後,他幹脆就爬了起來,來到顧寧安那裏,紅著臉問道:“哥哥,你說,為什麼我每次看到譚姑娘,我就臉紅的很,心跳的快,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你說這是為什麼呀?”
顧寧安聽到顧寧平的問話,放下了書,抬頭看著這個臉紅到了耳朵根,麵紅耳赤的弟弟。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話。
而是突然腦海之中,就閃現過一個人。
他曾經,也覺得很好奇,在課堂上麵口若懸河的徐承澤,為什麼在麵對顧筱婉的時候,就說不出話來呢?
想著見徐承澤最後一麵時,他那痛苦的表情,顧寧安就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如今,顧寧平來問他這樣的話!
顧寧安有些好奇地看著他,腦子裏麵突然就閃過一道思緒!
難道,顧寧平動了春心了?
顧寧安強壓下做內心的那一陣惋惜,笑著打趣道:“喲,我弟弟是動春心了嗎?究竟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連話都不會說了,讓我猜猜……”然後裝作撞擊真的在猜樣的,笑嘻嘻地說道:“我猜,是不是那位譚姑娘?”
被哥哥一下子說中了心事,顧寧平剛剛才白下來的的臉這回又徹底的紅的。
他有些慌張,連忙反駁道:“不是,不是,哥,你別亂猜。”
越解釋,這聲音就越發慌了,越解釋這臉就越發紅了。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說故事!”顧寧安早在顧筱婉那裏學到了這句話,直接將這句話打趣地拋給了顧寧平。
“哥……”被說中了心事的顧寧平一陣哀嚎。
他知道哥哥是在打趣自己,可是這臉真的是臊的慌啊!
見顧寧平真的像是要生氣了,顧寧安也不跟他說笑了:“好,哥哥不亂說,不亂說了!”
兄弟兩個人在房間裏悄悄的說著話。
可惜顧寧安也是個毛頭小夥子,還沒有碰到會讓自己麵紅耳赤,心跳加快,說話結巴的姑娘,隻不過,想到徐承澤,他心裏就覺得很有必要問一問:“那位唐姑娘,在看到你的時候,她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
“譚姑娘的表情?”顧寧平想想,說道:“她看見我時很高興呀。”
很高興?
那就證明譚玉書不討厭顧寧平!
兩個人嘀咕了大半宿,還是沒嘀咕出個所以然來。
實在是熬不住了,這才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一大早的後遺症就是顧寧安和顧寧平,頂著兩個熊貓眼,最後一個才出現在飯桌上。
他們都快要吃好了。
譚玉書見過顧寧平過來了,笑著朝他揮揮手:“寧平哥哥,快來坐我這兒!”
譚玉書主動的邀請顧寧平坐她的旁邊,臉上掛著眉飛色舞的笑意。
“你看,昨天就喝了你那一碗蓮子湯,我這火氣就全消下去了,待會兒,我可是讓廚子好好的燒製幾道辣食,把我這幾天沒吃的補回來!”
顧寧平一聽說她就要吃吃辣食,有些急了,連忙說道:“譚姑娘,你……你現在還不能吃辣的,你這火氣才剛剛消下去,還要多喝幾回蓮子湯。等你這火氣全部都消下去了,你再吃辣食也不遲啊。”
看著顧寧平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連顧筱婉都有些詫異了:“你怎麼知道玉書上火了?”
還不等顧寧平想著該怎麼回答,就聽見譚玉書已經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昨天我有幾道辣食沒有吃,他看見我喜歡吃卻沒吃,吃的時候又很難過,這才發現出來的!”
聽了譚玉書的話之後,顧筱婉有些驚訝!
望著這個心思這般細膩的顧寧平,還真的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般細致如水一麵。
望著那個紅臉的害羞的頭都要低到桌子上去的顧寧平,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接著就打趣道:“我這個大大咧咧的弟弟,怎麼變得如此心細如發啦?”
就連張嬸也發現了顧寧平的改變,也在飯桌上說了起來:“是啊,這寧平從來不管吃什麼的,有什麼就吃什麼的。這回竟然還知道上火要喝蓮子湯,簡直就是稀奇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顧寧平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進去。
他此刻是,手不是手,腳不是腳了,吱吱嗚嗚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譚玉書見過顧寧平那窘迫的樣子,幫他解圍:“筱婉姐姐,寧平哥哥對我可好啦,你們呀就別打趣他了。”
顧筱婉還是頭一回見到,顧寧平竟然這麼花心思的去討一個女孩子的歡心,也是很詫異!
但見譚玉書那活潑開朗的性子,還有那嬌俏美麗的容顏,這樣一個標誌討人歡喜的小姑娘,討得弟弟歡心那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隻不過譚玉書,可是膘騎大將軍的獨生孫女啊。
這驃騎大將軍,可是正二品的官員。
這品級可是用赫赫戰功、拋頭顱,灑熱血給得來的,可不是浪得虛名。
顧寧平如今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還沒有半分建樹,那個譚大將軍,又豈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一個鄉下的平頭少年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