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婉,這人心眼很小,你今日當眾奚落了他,怕是他會記在心裏,我就提醒你一下,萬萬要小心提防這錢老三,這人,怕是除了殺人放火,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呢!”梁掌櫃的有些唏噓地說道,愣是提醒顧筱婉一定要小心仔細地,萬萬要提防這個錢老三。
顧筱婉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謝。
事實上,顧筱婉忙過這陣子之後,是完全忘記了梁掌櫃的話的,到後麵,好險被這錢老三害的骨肉分離。
收租子連續收了三天,雖然顧筱婉一直都說一百斤的糧食少交的量控製在十兩以內就不計較。
顧筱婉雖然這樣說了,可是大家夥哪裏能夠讓顧筱婉吃虧,有些好心的,都在家裏把糧食給裝的滿滿當當的,這樣來的時候,那襯都是翹的老高老高的。
還有一些佃農,也故意少裝一點。
俗話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何況這都是些普通的平頭老百姓了。
顧筱婉既以開口說了那番話,自然就是不計較的。
三日收租子的時間過去了之後,顧寧安打籠算了一遍,本以為要少個幾百斤糧食的,可是後來一瞧,倒沒有少多少,顧筱婉開心不已。
好在梁掌櫃的一直都在糧倉那裏收貨,隻要有糧食過來了,梁掌櫃的這邊的一個下生記下一筆重量,顧寧安那裏就登記一筆被梁掌櫃的拖走的字樣,到後來,顧寧安與誠信糧鋪的掌櫃一核對,絲毫不差。
梁掌櫃的笑的合不攏嘴,與顧筱婉按照當時談妥的價錢,付錢了之後,拖著最後一輛馬車的糧食,這才走了。
顧筱婉看著偌大的糧倉,隻有角落裏剩下的那幾百來斤,心裏同樣雀躍不已。
今年收租子已經收了幾千斤的糧食,全部賣出去了,得了好幾百兩銀子。看來,明日就可以去找李凡,江這銀子都還給他了。
顧筱婉激動不已,夜裏特意包了豬肉餡的餃子,管夠,一個個直叫大家撐的揉著肚子,起不來。
第二日一大早,因著顧寧安要去上學,顧筱婉起的特別的早,就想著趕著馬車,能送顧寧安去趟學堂。
顧筱婉留阿末在家,照看顧寧平和顧筱逸。
三個人早飯也沒有在家吃,由秦曳之趕著馬車,坐著顧寧安和顧筱婉,就往鎮子上趕去。
到了鎮子上,已經離著玉書樓不遠了,顧筱婉就近找了一個熟悉的攤鋪上麵,一人叫了一碗肉絲麵,坐在攤子上,就開始吃了。
吃好了之後,顧筱婉又親自送顧寧安去了學堂門口。
親眼看著顧寧安進了玉書樓,顧筱婉這才放下心來,與秦曳之到處轉轉去了。
如今這天還早,錦福樓沒有那麼快開門的!
顧寧安進了玉書樓,剛到後院,就瞧見徐承澤坐在那裏看書,顧寧安立馬上前去請安。
見顧寧安過來了,徐承澤先是一愣。
繼而笑著問道:“寧安,今日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今日是姐姐送我來的!”顧寧安回答道。
“筱婉來了?”徐承澤一聽顧筱婉來了,眉目之間瞬間一喜,手裏的書就放在了桌子上麵,整個人就已經站另了起來,上前一步,興奮地問道:“她在哪裏?”
顧寧安條件反射地指了指外麵說道:“剛剛走不久。”
徐承澤一聽,立馬繞過顧寧安就往外麵走去。
哦,不……
不能稱之為走,應該是說,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朝外麵衝過去。
顧寧安看著徐承澤那近乎有些癲狂的動作,有些征愣,想也沒想,也跟著徐承澤跑了出去。
等顧寧安跑到外麵的時候,徐承澤站在門口,哪裏還有剛才的那番神采奕奕,倒像是有些落寞一般。
一個人孤寂地站在路中間,不停地兩處張望,可是,這天才剛亮不久,街道上麵幾個人都算的清楚。
那寥寥數人,哪裏有那個熟悉的悄然背影。
徐承澤剛才的激動不已,早已經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有些征愣愣的,看著某一處,發呆。
而顧寧安跑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落寞的徐承澤,孤寂地站在那裏,就像是沒有尋到自己心愛的東西一般,委委屈屈、孤孤廖廖。
最近,先生在教給他們一句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先生告訴他們,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嫻靜漂亮的好姑娘,欲求而不得,不得而心傷,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說的是男女情愛!
他年紀還小,懂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卻從來都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如今,在寧靜的清晨,徐承澤安靜地站在那裏,卻顯得整個人寂寥無比。
徐承澤那欲求而不得,不得而心傷的樣子,卻是讓顧寧安恍然之間有些懂了。
難道,先生對姐姐……?
顧寧安緩過神來,看了看街道兩旁,他也不知道姐姐究竟是往哪邊走了,可是無論往哪邊走,他都不擔心,姐姐身邊有秦曳之的保護,姐姐就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掉的!
顧寧安站在門口,在徐承澤發現他之前,立馬就走進了屋子,不讓徐承澤發現他一路跟了過來。
可是一個上午,腦海裏麵都是先生站在門口,那慌張無助的背影,讓顧寧安整個人就像是心裏長了草一般,惹的他心癢癢的。
這是生平頭一次,他上課沒有用心。
而徐承澤是個多聰明的人,見顧寧安上課神遊天外,也不去指責他,而是在下課之後,在與顧寧安交流今日的知識的時候,見顧寧安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