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連忙四下看了一遍,見沒有人看見,然後立馬就關上門,快步上前,壓低聲音叫到:“主子……”
“柳家的人來劉家鎮了!”秦曳之說道。
江家的獨子江遠在京城待了大半年的時間,為何現在突然回來,而且,為什麼竟然還帶著柳從苒的女兒。
柳從苒,戶部下麵的鹽鐵使,專門主管鹽、鐵、茶專賣及征稅的使職。
雖然官兒不大,但是,手裏掌握著重權。
自從當今皇帝要收回鹽業的生產和銷售權之後,就在戶部下麵專門設立了鹽鐵使,選任了當時在還算頗有威望的柳從苒擔任鹽鐵使。
鹽鐵使這個職責,就是專門掌管鹽的生產和銷售,專門設立這個機構,就是為了將在各個私商手中的鹽業全部都收回來了。
設立了一年有餘,可是,卻收效甚微。
表麵上看來,好像所有的私商都將手中的鹽業生產和經銷的權力都交給了朝廷,可是,一年下來,在鹽業這塊收到的賦稅卻寥寥無幾。
這鹽是每個人的必需品,家家戶戶都要吃鹽,雖然食鹽的價格並不高,但是貴在是必需品。按道理來說,這賦稅應該會不低的。
可是到頭來,卻是個這樣的結果。
秦曳之負手而立,心裏感慨萬千。
如今,柳從苒的女兒竟然到了江家,還住進了江家。若是按照那群百姓說的話,江家與柳家應該是遠房親戚。
秦曳之皺著眉頭,阿末在一旁上前問道:“主子,可是昨日那個姑娘!”
秦曳之點了點頭。阿末這時也懷疑地問道:“柳家和江家有關係,江家是做食鹽生意的,如今朝廷收複食鹽經商權力收效甚微,會不會與柳從苒有莫大的關聯?”
做食鹽生意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任哪個人都不會平白無故的手上的銀子拱手讓給其他的人,朝廷也是一樣!
秦曳之點了點頭:“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這裏麵,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年顧筱婉救他的那一次,就是為了去查瑞縣這一帶鹽業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卻被對方察覺,險些讓他丟了性命!
“主子,要不要屬下去查一查!”
“不必了,你隻要好好的守著婉兒!其他的事情,我自會派人去做!”秦曳之擺了擺手,說道:“柳從苒的這個女兒,聽外人說心地善良,美麗動人,在婦人圈裏很有聲譽,一個庶出的女兒,能得到這般的讚譽,怕也不如表麵上看著那般無害。如今來了劉家鎮,怕是有所圖謀,你好好的保護好小姐,千萬不能出任何差池!”
阿末忙點頭:“主子放心,屬下一定會拚命地保護小姐的安危!”
秦曳之點了點頭,但願是他想多了。
可是,防患於未然,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倒無所謂,可是婉兒是他的命,他不能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江家,此刻熱鬧非凡。
江家大堂裏,擠滿了人。
大堂外麵,沾滿了丫鬟和奴仆,每個人的手裏都捧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麵整齊地擺放著兩匹上乘的布料,每個丫鬟奴仆手裏的布料顏色和質地都不一樣。
白色、粉色、黃色、青色、藍色、紫色、金色、紅色,當真是姹紫嫣紅,什麼都有!
各匹布料,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隱隱的光澤,每一匹布料都是上等貨色。
江夫人見人都到齊了,上前就拉著柳天慈的手,笑著說道:“天慈啊,這是我們劉家鎮最好的布莊,也是劉家鎮最好的繡娘。這姐妹二人,可是師從宮裏的繡娘呢!”那江夫人生怕劉家鎮這個小地方,怠慢了柳天慈,就命人喊來了劉家鎮最好的布莊如意樓,並把他們布莊裏麵最好的布料,全部都拿了過來,目的就是為了給柳天慈做幾身衣裳。
見大堂裏麵來的都是布莊的人,外麵還站著一些丫鬟,手裏捧著布料。
柳天慈心裏暗自得意,但麵上卻是不顯,而是恭敬地說道:“多謝江夫人了,天慈叨擾夫人,還要夫人這麼大張旗鼓的為天慈置辦衣裳,天慈心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無事,無事!”江夫人拍了拍柳天慈的手,慈愛的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千裏迢迢的來到劉家鎮,我當然要細心地招待你了。隻是,這地方畢竟不比的京城,讓姑娘受委屈了,還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江夫人一臉諂媚,周圍的那些伺候人的下人何時見過自己的夫人與人這搬和顏悅色的說過話,不由得心裏都很好奇。
這從京城裏來的柳小姐,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隻見今日的柳天慈,一身天青色的的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同色係的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柳小姐,這是如意樓的鎮店之寶——血絲錦!”隻看見一個福嫂長相相似之人在介紹到。
血絲錦?
柳天慈眼睛一亮,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喜上眉梢,連忙上前用纖柔的手撫摸著。
這布料的名字聽著慎人,其實就是蠶吃了紅色的泥土種植的桑葉,那桑樹常年累月的吸食著紅色土壤裏麵的養分,這桑葉早已經成了紅色。
蠶吃了紅色的桑葉之後,自然吐出來的絲就成了紅色的了。
這種血絲錦,幾年難得有一匹,而且都是進貢的。就要看皇帝的心情如何,到底賞給誰了。
柳天慈也就是在閨閣裏麵的時候,聽說有這種布料,還有些好奇,這蠶真的會吐出紅色的蠶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