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平連忙上前去開門,就見潘大夫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樣子很是古怪,許是剛才他們說的話,也不知道這潘大夫究竟聽了多少。
“潘大夫,你快點看看我姐姐,我姐姐麵色發紅,好像是喝醉了!”顧寧平忙急切地說道。
潘大夫看了看顧筱婉,把了下脈。
“無事,無事的,也不算喝醉了,這也就是一點點的甜米酒,不礙事的!”潘大夫連忙說道,站在一旁的秦曳之臉上那擔憂的模樣這才好了一點。
“那我姐姐怎麼會昏過去呢?”顧寧安聽見姐姐沒事,也放下心來,不過,姐姐現在這人事不省的樣子,卻是讓他極其的惱火。
“她不是昏過去了。許是這段時間身體不大好,這回又喝了一點點的米酒,心情又好,許是這酒衝上頭,姑娘高興,就昏睡過去了。不過不礙事的,這米酒本就是養人的東西,姑娘又隻是當湯一樣喝的,不礙事的。姑娘睡的這番沉,怕是明日醒來,這精氣神好的不得了呢!”潘大夫笑著撫著胡須說道。
聽完了潘大夫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潘大夫走後,秦曳之卻還是留在屋子裏,並不曾出去。
顧寧安卻是看不下去了,他本就一直在等著秦曳之乖乖地出門,這會見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姐姐看,顧寧安就不悅了:“你出去吧!”
顧寧平見哥哥這般無禮地對待自己的師傅,錯愕地一偏頭,不悅地看了一眼顧寧安。卻見顧寧安的眼神壓根就不看他們,而是走向床邊,看著姐姐。
顧寧平努了努嘴,卻是毫無辦法。
然後看向秦曳之,眸子裏滿是歉意。
秦曳之卻是無所謂,被一個半大的孩子羞辱,於他來講,本就是隔靴搔癢,沒有一點殺傷力。
倒是剛才顧寧安的話,卻讓他觸動非常的大。
除卻剛才顧寧安對他的無禮,顧寧安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婉兒還是個姑娘家,她這番與自己親密無間,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真的指不定怎麼在後麵議論她。
他可以不在乎這些,可是婉兒不能不在乎!
隻要是任何傷害到婉兒的,不論是言語上的,還是行為上的,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不能讓婉兒受這樣一份罪。
可是,她是他認定的媳婦兒,若是自己的媳婦兒都不能親近的話……
秦曳之的眸子,在昏黃的燭光下,陰晴不定。就在顧寧平想要開口說話的功夫,秦曳之轉頭,靜靜地離去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顧寧平就要上前去賠禮道歉,可是剛動身,秦曳之一轉身,開門就走了出去。
徒留下屋子裏的三個人。
顧寧平以為秦曳之生氣了,看了一眼顧寧安,此刻他正坐在姐姐的床邊,擔憂地看著姐姐。
顧寧平氣的直跺腳。
一邊是他的師傅,一邊是他的親哥哥,兩個人都是他最珍視的人。兩個他都不想得罪。
到最後,顧寧平還是一跺腳,憤恨地看了一眼顧寧安,就要出門,卻被顧寧安叫住了:“你不許走!”
“哥……”顧寧平腳步頓住了,轉頭看著顧寧安的背影,無奈地叫到,又上前,走到床邊,看著姐姐睡的香甜的樣子,顧寧平心裏又又氣又急:“哥,你這是幹嘛?你為什麼要侮辱我師傅!”
顧寧平的性子很急,想也沒想就把自己心裏的所想給說了出來。
顧寧安卻是不急著回答,而是將動手將顧筱婉伸出被窩裏的手小心地放了回去,放下帷幔之後,看了一眼顧寧平,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來到外間,顧寧安坐在桌前,輕聲說道:“寧平,咱們沒了爹娘,是姐姐不辭辛苦,又當爹又當娘,為咱們賺錢,填飽我們的肚子,送我去讀書,送筱逸去學刺繡,也讓你,去學你喜歡的東西!咱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為姐姐分擔過一點辛苦!是不是?”
“是!”顧寧平聽後,重重地點頭,可是腦海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可是後來……”
顧寧安卻並不讓他說話,而是繼續質問道:“姐姐是我們這輩子最珍重、最敬重的人,是不是?”
“是!”
“姐姐吃了這麼多的苦,我們是不是應該讓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是不是?”
“是!”
顧寧平點頭,可是,他們有什麼能力不讓姐姐受到傷害?
姐姐吃了這麼多的苦,若不是身邊有師傅的話,姐姐都不知道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顧寧平想都不敢想,若是當時沒有被師傅救下來的話,他們幾個半大的孩子,是否還會有如今這樣的幸福生活!
“哥哥……”顧寧平想要解釋,可是顧寧安卻猛地甩頭,卻是不聽,一雙眸子已經通紅,像是痛苦又像是憤恨:“我隻希望姐姐以後能夠安慰一生。能嫁給喜歡她的,珍重她的,尊敬她的,愛護她的,如珠如寶疼她的。”顧寧安抹了一把眼淚,眼眶子更紅了,哽咽著說道:“姐姐也隻是個孩子,她也有自己不懂的事情。姐姐就像是個男子一樣,撐起這個家,可是,她終究是個小姑娘。”
“哥哥,你究竟想要說什麼!”顧寧平急了,整個人也是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秦曳之被哥哥羞辱走了,若是平時,姐姐昏迷不醒,他是絕對不會休息的,整夜整夜的陪在姐姐的身邊,可是如今,哥哥用最難聽的話,去羞辱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