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二的身體被竹子刺穿的景象還曆曆在目,恍如昨日。
顧筱婉的心有些緊張。若是苗二的屍首真的找到了,那麼秦曳之可是死定了。
秦曳之是為了保自己,才說的那番話吧?
想到這裏,顧筱婉大驚,臉色大變。
而正在那一瞬間,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了一陣陰風,吹在身上,陰涼涼的。
這都已經五月份了,怎麼還會有這麼陰涼的風呢?
留下的那些個膽子大的人,被風一吹,都覺得脊背有些發涼,渾身都是一顫,在看看顧筱婉那臉色大變的樣子,心裏都發了毛。
一個個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般,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哪裏還待的下去,一個個怪異地看了一眼顧筱婉,然後紛紛離去。剛剛還圍的水泄不通的顧家,此刻獨獨留下了顧筱婉一個人,錯愕地站在門口。
眾人離去,她毫無感覺。
這時,在張嬸家裏的顧寧平帶著顧筱逸有說有笑蹦蹦跳跳地回來了。
一路說說笑笑,完全不知道剛才家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顧寧平到了家門口,好奇地看著站在外麵的顧筱婉,疑惑地問道:“姐,你幹嘛站在門口不進去啊?”
“咦?師傅呢?”
家裏的門鎖都沒有打開,姐姐和師傅連門都沒進。
顧筱婉此刻那征愣的模樣,眼角似乎還有閃閃的淚光,讓顧寧平心裏一驚,連忙拉著顧筱婉的手,擔心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顧筱婉毫無感覺,顧寧平猛叫了好幾聲,才把顧筱婉的思緒拉回來。
這樣,卻是嚇壞了顧筱逸,看著姐姐那臉色征愣的模樣,顧筱逸也害怕的拉著顧筱婉的手,不停地搖晃著,脆生生的嗓音裏麵,飽含了滿滿地擔憂:“姐,姐,姐……”
顧筱婉在他們二人的叫喚聲中,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們二人一臉擔心的模樣,顧筱婉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卻是比哭都要難看些:“你們回來啦!”
顧寧平哪裏不知道她是努力擠出的微笑,心裏的擔憂越來越大,拉著顧筱婉的手卻是不放,緊張地問道:“姐,你怎麼了?你回來這麼久,怎麼還在外麵?師傅呢?師傅到哪裏去了?”
師傅不會把姐姐一個人扔在家裏不管的。上回姐姐發生的那個事情,差點沒讓師傅急瘋掉,從那以後,姐姐在哪裏,他就在哪裏。
他在哪裏,就會把姐姐帶到哪裏。
現在天都黑了,怎麼會不見師傅的蹤影,而唯獨姐姐站在家門口,更讓人疑惑的是,竟然連鎖都沒開,姐姐那征愣的模樣,難道是回到家之後,就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嗎?
“秦大哥他……”顧筱婉開了口,剛才一直忍著不哭的淚水終於奪眶而下,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豆大的淚珠兒落在顧寧平的手上,燙的顧寧平心一驚。
姐姐很少哭的,最起碼不會在他們的麵前哭!
可是如今,姐姐哭的這樣的傷心,難道秦大哥,發生了什麼不測?
“師傅怎麼了?姐姐,你別哭啊,師傅怎麼了?”顧寧平擔心死了。
“秦大哥被官差抓走了,那些官差說我殺了人,秦大哥說是他殺的,頂替我被官差給抓走了!”顧筱婉狠狠地摸了一把淚,厲聲說道。
哭是沒有用的,如今,除了按照秦曳之說的等他會來,她也要提前謀劃,就算不能救出秦曳之,最起碼,也要知道他在牢房裏的境況如何了。
“什麼?殺…殺……人?”顧寧平被顧筱婉的話驚呆了,半晌合不攏嘴,這句話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之後,這才嚷道:“怎麼可能?說你殺人?怎麼可能?你連隻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那些官差是不是搞錯了!”
顧筱婉卻是低頭,不說話。
秦曳之殺了人了,卻是為她殺的,這件事情,除了顧筱婉和秦曳之,再就是已經死去的苗二知道了。她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連顧寧平也一樣!
所以,顧筱婉並沒有正麵回答顧寧平的話。
“秦大哥說,三天之後他就會平安歸來,可是我這心裏卻總是不安生!”顧筱婉摸了摸胸口,擔憂地說道:“不管那些官差是因為什麼原因說我殺了人,如今,秦大哥為了我被抓走,牢裏是個什麼樣子,會對秦大哥怎麼樣,我想都不敢想,寧平,明日天一亮,你就跟我去趟錦福樓,看看李叔認不認識府衙的人,花點銀子打點一下,最起碼不能讓秦大哥在牢房裏麵吃苦!”
顧寧平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了聲好!
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顧筱婉就等著明日天一亮就出門,可是就在她在等天亮的時候,也有人在等天亮。
一場巨大的陰謀在前方等著顧筱婉,而她卻因著秦曳之的事情,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而她,也差點因此而喪命。
梁村長瘋瘋癲癲的跑回了家,在家裏苦苦鬧鬧的大半宿,梁老婆子跟在後麵按也按不住,說也說不動,看著梁村長那驚恐萬分的模樣,梁老婆子都覺得可怕了。
嘴裏不停地喊著有鬼有鬼啊,那淒厲地慘叫聲,在這三更半夜裏麵,顯得很是慎人!
梁老婆子以為梁村長生病了,火急火燎地跑到馬大夫家裏,大半夜的把馬大夫從床上給拉起來。
馬大夫背著藥箱馬不停蹄地趕來,到了一看,卻是沒把馬大夫嚇個半死。
隻見此刻的梁村長,披頭散發,一臉的驚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