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傻話,我不相信你,難道我還會去相信曹氏?”張嬸的語氣有些重。
“張嬸,不瞞您說,那個銀子,是我自己個掙的!”顧筱婉打開了話匣子,說道。
“那……咋有那麼多啊!”張嬸有些唏噓地說道。
也難過張嬸懷疑,那天夜裏,顧筱婉從荷包裏麵,一拿出來就是幾百兩銀票的拿,這實在是嚇到張嬸了。
“張嬸,你還記得你原來跟我們說過回春堂在高價回收藥材的事情嗎?”
“這……記得記得!那還是你剛好不久,我到你家來送白麵,就是隨口跟你們說了一句,讓你們別往深山裏麵走。”張嬸像是想到了什麼,擔驚受怕地說道:“你們是不是到深山裏去了?”
顧筱婉點了點頭:“嗯,那次還挖到了一株人參,賣了好幾百兩!”
“怪不得!”張嬸放下心來,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顧筱婉為何會有那麼多的銀子了。
“哎,那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誰能進一次山就摸著一株人參的!那個錢,也是偶然性的,好運氣罷了!”顧筱婉就當是自己沒有挖到那株人參,沒有賺那五百兩銀子就是。
顧筱婉並沒有把銀子的來路全部說完,也就是挑了最簡單的事情說了。去錦福樓賣菜譜的事情,顧筱婉並沒有說出來。一來,會讓張嬸起疑心,二來,顧筱婉才是個九歲的小姑娘,張嬸又是知根知底的,以前顧筱婉並不會這些個東西,若是不小心說露了嘴,傳揚出去了,沒準的別人將顧筱婉將妖怪看待。
“是啊,那都是意外,咱也不指望靠這個發家致富啥的!”張嬸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咱們啊,還是踏踏實實的過好咱的日子就行了。”
“嗯,張嬸說的是!”顧筱婉點了點頭,同意張嬸說的話。
“婉丫頭,你身上估計沒錢了吧?”張嬸憂心地說道:“上次賣筍子,我都沒動,都還在呢。你現在到處都要錢,這些錢你先拿著。”
張嬸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左三層、右三層的打開布包,布包裏麵是三個銀坨坨,三十兩。
顧筱婉見張嬸把銀子往自己懷裏塞,連忙推脫道:“張嬸,這銀子我不能要。”
“哎,這銀子,算起來也是你賺的,要不是你,我們怎麼能賺到三十兩。嬸子心裏明白,你是想自己好過了,也要張嬸一家好過一點。但是,張嬸見你們這幾個娃兒過的不好,嬸子心裏揪心啊!”張嬸越說越難過,越說越難過,眼淚水叭叭地往下掉。
仿佛又想到了田氏和顧傳福,那兩個心地善良的人,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長眼睛。
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這老天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張嬸越想,這心裏越傷心,就越氣憤!這曹氏和顧家大房簡直就是仗勢欺人嘛!欺負顧家老二夫婦走的早,就這麼糟踐這一家子,是人嗎!
“張嬸,您別難過!”顧筱婉悠悠地開了口,這幾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更加讓顧筱婉堅定了信心。
這學,就是砸鍋賣鐵也要讓顧寧安和顧寧平讀下去。為什麼?因為不讀書,很有可能就要一輩子留在這吳溪村。麵朝黃土背朝天還是好的,那還說明他們還有一口活命的本錢。
就怕是想刨食都不知道去哪裏!
“我怎麼能不難過!”張嬸又氣又恨:“你大伯和三叔他們家實在是太過分了。還有梁村長,這護短也護的太不講道理了。”
“張嬸,我都看開了。”顧筱婉淡淡地說道。
張嬸聽這話的時候,眼神是一直注視著顧筱婉。
我看開了,這四個字竟然從一個八歲的口中吐出來,那種失望與淡定,讓張嬸都著實吃了一驚,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地顧筱婉讓張嬸詫異不已。
“婉丫頭,你才多大點,就說看開看開啥的,這話,嬸子不愛聽!”無論怎樣,張嬸還是想要勸勸顧筱婉,這才八歲的姑娘家,那麼老成,張嬸心有不忍。
“張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您的恩情,我銘感五內,我也終將銘記在心一輩子。”顧筱婉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拉起張嬸的手,感激地說道:“從我出事,到現在筱逸出事,一直在我們身邊默默地幫著我們的人,也就隻有你,石頭哥哥,張叔了!以後,我們一定會報答你的”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張嬸有些嗔怪地說道:“嬸子不需要你們報答我什麼。隻要你們姐弟幾個過的幸福,嬸子就知足了!若是有一天我下去見你們的爹娘,我也能問心無愧了!”
顧筱婉並沒有再說話了,聽到這裏,心裏不由百感交集。
兩個人圍坐在桌子前,說著貼己的話。
這個時候,炕上傳來微弱的聲音:“姐,姐……”
顧筱婉慌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炕前,顧筱逸微微地打開眼睛,隻露出裏麵的一道光,見到顧筱婉,眼睛又睜開了點,安心地說道:“姐,我想喝水。”
這幾日來,顧筱逸一直都在熟睡,哪怕是偶爾地醒過來,也是暫時的,也從未開過口。
這是顧筱逸第一次開口,而且還說那麼多的話,竟然還很清楚自己口渴了,想要喝水。
看來,顧筱逸並沒有傷到腦子,顧筱婉一想到這個,心裏就興奮不已,顫抖著說道:“好,好,姐姐這就去給你拿水!”
張嬸手裏端著一碗水,走了過來,遞給顧筱婉:“婉丫頭,拿去,我去外麵盛碗米湯來。也差不多到點了,待會該要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