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將藥一勺一勺地喂給顧筱逸喝。
好不容易將藥喂進了嘴裏,顧筱婉焦急地等待著。
“那姓雷的大夫說,隻要吃了這一劑藥的話,過半個時辰筱逸就會醒過來!”石頭說道,也安慰一旁已經跟一張拉滿了弓的顧筱婉:“筱婉,你別著急,一切都會好的!”
顧筱婉感激地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筱逸。
屋子裏麵暖和,剛才又喂顧筱逸吃了藥,慢慢地,顧筱逸的臉頰竟然慢慢地紅潤起來。
果然,半個多時辰之後,顧筱逸竟然睜開了眼睛,看見久違地姐姐,虛弱地叫到:“姐姐……”
顧筱婉激動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能摟著顧筱逸又是笑又是哭。
張嬸也在一旁抹眼淚,激動萬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顧筱逸受了傷,又是剛剛醒,身子還是很虛弱,就睜開了下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顧筱婉害怕地連忙叫那藥童進來,那藥童不屑的說道:“吃了一劑藥,能醒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們還指望她生龍活虎?我師傅開了三十包藥,自然有他的理由!病人也醒了,你們也回去吧!我要關門了!”
“小兄弟,我們在這裏借宿一宿,等明日天亮了我們再回去好不好?”顧筱婉心疼妹妹,這才剛剛醒,要是回去的話,又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
“不行,不行。我這醫館裏那麼多名貴的藥材,要是掉了誰負責!”那小藥童不耐煩地趕他們:“收拾東西快點走,我要關門呢!”
沒有法子,石頭抱著顧筱逸又出了門。四個人站在大街上,尋思著這要回去的話,還要走個把時辰的路,況且現在又是半夜,還有一個病人,又沒有燈籠,沒有車什麼的。
“張嬸,我們去找一家客棧吧!”顧筱婉的心已經放下來了,妹妹已經找到了,而且也醒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激動和放心的了。
找到了一家客棧,開了一間客房。
顧筱婉本來要開兩間的,張嬸執意不同意,說她和石頭睡在地上就成。
顧筱婉如何能同意,張嬸卻生死不肯。剛才在藥店裏麵,顧筱婉一下子就用出去了六百兩。這段時間,顧家的日子是好過了,但是張嬸沒有想到顧筱婉能有那麼多的錢!
可是,這一下就花出去了六百兩,有多少都不經這麼花的。
張嬸心疼顧筱婉,生死不肯顧筱婉再花冤枉錢。顧筱婉在張嬸的言辭拒絕下,沒有辦法,隻能作罷。
但是,卻讓那小二準備了一些吃的,送到了房間。
昏暗的燭光下,顧筱婉、張嬸、石頭圍坐在桌子前,吃著這一天來,不!對於顧筱婉來說,是兩天來的第一頓飯,一個個都百感交集。
感觸最深地莫不過顧筱婉了。
這個時候,顧筱婉終於有心思想到了這兩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
顧筱婉感激地拉著張嬸的手,無語凝咽:“張嬸,要不是有你們,我真的……”
“傻姑娘,沒事!”張嬸知道顧筱婉的不容易,這兩天這番折騰,這小姑娘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大的罪。
顧筱逸還躺在床上,兩個弟弟在學堂裏麵上課,還一無所知。顧筱婉一個人獨自撐起這個家,得要多大的堅持和忍耐。張嬸不是想不到。
想當年,張叔沒了一條腿的時候,隻能臥在床上,家裏家外的隻能靠張嬸。
張嬸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家的天塌了。
但是,為了石頭,為了臥在床上的當家的,張嬸咬咬牙,還是過來了。
就像目前顧筱婉這家裏的情況一樣,家裏沒有大人撐腰,全部的一切都隻能靠九歲的顧筱婉撐起來。這全部的力量壓在一個柔弱的肩膀上,會很難受,很難受。
“張嬸,石頭哥哥,這兩日真的是辛苦你們了!”顧筱婉誠摯地謝道。
“你爹娘沒的早,這房前屋後都要靠你一個人,最辛苦的是你啊,婉丫頭!”張嬸拉著顧筱婉的手,心疼極了。
“我再苦再累,我也要帶大三個弟弟妹妹!他們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顧筱婉目光堅定,在昏暗的燭光下,散發出灼灼的光芒來。
吃過飯之後,顧筱婉睡在床的外側,幾日來的勞累,顧筱婉一沾上枕頭就沉沉地睡去。
“婉丫頭,我看要不明天一大早就學堂找下安哥兒和平哥兒吧!”張嬸建議到:“你和筱逸兩個女娃娃在家,實在是太不安全了,尤其,你那個三嬸,實在是……”
張嬸一說道曹氏,就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
這老顧嫁究竟是前世造了什麼孽,娶了曹心蓮那個狠心的潑婦進了門。
在夜色裏麵,看不清石頭的臉色,但是張嬸一說到曹心蓮,一想到顧筱婉臉上的傷就是曹心蓮打的,若不是因為曹心蓮上門找事,顧筱逸也就不會失蹤,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曹心蓮。
可是,他們卻不能拿曹心蓮怎麼樣,一想到吃了這麼大的虧,就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石頭就恨不得打曹心蓮一頓。
那個狠心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張嬸,別!”顧筱婉連忙打消了張嬸的念頭:“平哥兒本來就不想去上學,若是被他知道了,這學肯定就上不成了!”
“可是,你和筱逸兩個女娃娃,如今這筱逸又傷成這個樣子……唉,作孽啊!”張嬸長籲短歎,為顧筱婉抱不平。
“張嬸,沒事的,那個雷大夫已經說筱逸隻要醒了,吃上一個月的藥,就會沒事的。我能應付的來,他們讀書要緊!”顧筱婉咬了咬牙,決定還是不改初心,堅決要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