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嚴家兄妹

“無、視、聖、旨……於嚴家無、益?”

一字一句的念著紙上的幾個字,楚煜周身的怒火都要沸騰了。

這就是他重死後生,再加上偏寵姣姣,所以府內看管比較嚴格,上輩子沒有姣姣在,那晏含煙事事不管,想也知道這嚴氏會遞出去多少信息。

若是那普普通通後宅爭寵也就罷了,可你瞧瞧這嚴氏寫的都是什麼?

無視聖旨——這麼一頂大帽子下來,不是成心想要他命嗎?

於嚴家無益——這是告訴嚴家,壽王對他們沒有好感,你們保誰也不能保他。

楚煜拿起那經書仔仔細細看了兩遍,看到最後都被自己氣樂了,這麼個陰狠毒辣的女子,他上輩子是多眼瞎,才能把對方當做小女人來寵幸?

其實他這麼想還真是冤枉嚴氏了,楚煜是個男人,不了解女人的心裏。

都說出嫁從夫,其實大多數女人更在意娘家的利益,因為很多時候,娘家才是她們在夫家立足的底氣。

如嚴氏,上輩子的她雖然也仰仗嚴家,但她更多的希望是生下壽王的子嗣,並像多數後宅女子一樣,想靠著子嗣爭寵在後宅立足,所以盡管她也曾傳信回家,卻從未傳的如此大逆不道,把楚煜往死裏坑。

這輩子倒黴催的碰到虞姣,一進府就被虞姣截胡,蹦躂了沒兩回就被楚煜禁足,麵對這種情況,嚴氏又怒又氣,可比起這些,更讓她害怕的卻是虞姣的容貌與楚煜對虞姣的疼寵。

說起來,嚴氏的容貌也算不俗,偏偏在虞姣麵前被比了個沒影,這麼一來,以色爭寵這一條她算是死了心。

再加上她的那次禁足,以女人特有的直覺,她覺得壽王最後之所以大怒,是因為虞之潤的到來。

那麼問題來了,虞氏的兄長來了,壽王為什麼會遷怒她們?並且當著對方的麵嚴厲的將她二人禁足?虞之潤小小一文官,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壽王,所以應當不是殺雞儆猴,可若不是殺雞儆猴恐嚇虞家兄妹,那壽王對虞家兄妹該是多麼的在乎?

是對虞氏偏寵?還是虞之潤當真能耐到了那個地步?

以嚴氏的見識她不會往太深了想,問題就是往淺了想,她也覺得這王府沒有自己的出路。

她太清楚不受寵的妾室過的是什麼日子,否則她也不會冷落親生姨娘靠上嫡母,她不敢想象自己後半輩子無兒無女,被圈在小院子裏孤苦一生該是什麼樣子,可以目前的形式來看,若是不拚一把,她今後過的怕是都不如自己姨娘。

一般而言,拚一把不過是想辦法把那個一家之主給睡了,哪怕不能睡出個一兒半女,也能在對方心裏留個影兒,可到嚴氏這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楚煜,更別說她暗搓搓對比了一下自己與虞姣的容貌,發現自己就算真把楚煜給睡了,也不會得寵,所幸心一橫,想從這王府闖出去。

那麼問題又來了,她是皇上賜的人,生是壽王的人,死是壽王的鬼,怎麼可能闖出去?其實事情也簡單,按照字麵上的意思,隻要沒了那個壽王,她不就又是她自己了?

顯然,這位的某些想法和當初的虞之潤有些不謀而合,都想弄死壽王當寡婦,都認為隻要有娘家撐腰,這寡婦的日子完全強過仰人鼻息。

所以合計來合計去,就有了這本做壽禮的經書。

前文說過,嚴氏的兄長嚴策是禁軍統領的左膀右臂,對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也是研究頗深,嚴氏又養在嫡母身旁,與這位兄長的關係向來不錯,知道她要入壽王府,嚴策就急忙交給她一個最簡單有效的通訊手段,就是在書上用針紮眼。

當然,這個紮眼可不像某些電視裏演的那樣,紮出字的形狀在燈下透著光亮看,真要那樣,嚴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他交給嚴氏的方法比較隱秘,就是如虞姣發現的那樣,在字的正中間紮一個眼。

繡花針本就細,紮在黑體字上也不會引人注意,再加上這方法簡單易懂不用培訓,正適合嚴氏這種沒經驗的學習。

再說了,嚴氏是壽王的妾室,一介女流,給家中長輩抄個經文盡個孝心,誰沒事閑的查的那麼仔細?

嚴策想的挺好,上輩子的操作也確實沒有問題,偏偏這輩子跑出一個沒事閑的虞姣,沒用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這暗語給找出來了。

還說楚煜,這位腦洞大開,越補腦越覺得上輩子陷害他的嚴氏可氣,簡直恨不得人在眼前當場打殺了事,可惜人不在,隻能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茶杯亂顫,看的虞姣心一揪,忙上前兩步,抱住他的手掌,看著那發紅的拳頭埋怨道:“王爺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氣?後宅之爭本就牽扯頗多,再說嚴氏的事也怪我,她心裏有怨也是應當的,大不了咱們將計就計罷了,您怎麼還與她真生氣?”瞧瞧這手砸的,都破皮了。

見這丫頭心疼的捧著自己的手背直吹氣,楚煜縱有天大的怒火也都散了,隻是無奈搖頭道:“你啊……”讓他說什麼好呢?

這小丫頭,有時候聰明的讓人為之折服,有時候又傻乎乎的讓人哭笑不得,比如剛才這話說的,還‘嚴氏的事也怪我,她心裏有怨也是應當的’。

讓外人看來,嚴氏的事確實怪她,若不是她當初又使計又淋雨要哭要活的,楚煜怎麼可能直接把人打入冷宮?別說她當時隻是一名妾室,就是王妃也沒這麼作的。可這時候這話能這麼說嗎?這不上趕著提醒自己遷怒於她嗎?

這丫頭傻乎乎的說也就說了,最起碼能讓人覺得她心地良善,結果後麵又來了句將計就計,這要是被外人聽了去,非得給她定個奸妃之名不可。

不過說起這奸妃之名……楚煜想起來那個事事看姣姣不順眼的薑雲霆了,那小子不是自是不凡嗎?正好這事就交給他辦了。

眼瞧著要休息被叫到書房,薑雲霆多少有些莫名,要知道自打王府有了庶妃這位‘紅顏禍水’,王爺已經很久沒夜晚辦公了。

本以為有什麼大事,沒想到王爺見到他就給了他一本經書,他下意識的打開一看,當即就臉紅了,合起手中經書訕訕道:“王爺,這書、我看不好吧?”

瞧這字體就是某位大家閨秀的,王爺這麼鄭重其事的給自己,難不成,是想給自己做媒?

這想法一冒出來就收不住了,要知道單身狗的日子不好過,更別說每天還得被迫看主子秀恩愛,就是心裏不喜庶妃,也不得不承認對方伺候主子伺候的貼心,對比之下更顯得自己形單影隻,所以此時看著手裏的經書,他想想還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