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管聽到此話雖心中詫異倒也並無不妥,畢竟不管怎麼劃分,他總歸是王府的大總管,可連升聽到此話卻如晴天霹靂。
這輩子的他不像上輩子,上輩子的內院一直有管事媽媽打理,他也就一直跟隨在方總管身邊,這輩子楚煜一重生,便將那吃裏扒外、事事聽從晏含煙吩咐的管事媽媽找了個由頭送了出去,當時沒有女眷,也就沒再為此費心,方總管老奸巨猾,不想擔得罪未來主母的風險,所幸把內院那片交給這連升打理,所以楚煜給虞姣的大權,那全都是奪了他連升的權。
吃到嘴的東西再吐出來,這無疑是要了連升的老命,腦子一熱的他忘了自己是在與誰說話,當場急聲道:“王爺,這內宅事物豈能交予一個小小妾室之手?”
楚煜的麵色陰沉似水,冷聲道:“內宅事物本就該由內宅掌管,怎麼?本王都納了夫人,你還想進入內宅調度本王的夫人不成?”
淩厲的眉眼一瞪,霎時將連升嚇得清醒,再琢磨一下楚煜話裏的意思,把個堂堂的王府二總管差點沒下尿了,當場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道:“老奴不敢,請王爺息怒,請王爺息怒——”
楚煜那夾帶著冷冽寒意的目光一一掃過下麵眾人,直把眾人看的心驚膽顫垂目而立,才緩聲道:“你們都給本王記著,夫人是本王十裏紅妝從王府正門親自接進來的,在王妃沒有入府之前,她就是你們的主子,哪個若敢怠慢,別怪本王不留情麵!”
聽到消息特意趕來的薑雲霆,入門之時正好聽到此話,望著楚煜身旁那榮辱不驚的嬌柔女子,他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憂慮:說的好聽,是‘在王妃沒有入府之前’,可等這夫人站穩了腳跟,哪裏還有那王妃的位置?
不過此時楚煜話已出口,以他的身份也沒有再勸的道理,隻能無奈的撤回了腳步,前去找知道內情的徐明打聽。
楚煜訓完了話,並交代眾人三天之內拿出個章程,三天後與虞姣交接清楚,才打發眾人離去。
虞姣以嫻雅之姿站在一旁,直等這些人都走了,才優雅上前關好了房門,而後便快速轉身,一路小跑跑至楚煜的太師椅後,摟著她家王爺的脖子晃道:“王爺,您剛剛為我出頭的樣子簡直太有氣勢了!您老真是洞若觀火,明察秋毫、見微知著、獨具慧眼……”
聽著這一溜不帶喘氣的馬屁聲,楚煜的唇角止不住的翹,趁著身後的小丫頭沒注意,他忙將翹起的唇角往下壓了一壓,嚴肅道:“知道本王是為你出頭,你也要給本王長臉,有不懂的地方大可招方總管詢問,萬不可不懂裝懂,將內宅弄的一塌糊塗。”
讓虞姣掌管內宅,這不是臨時決定的,而是早就想好的,特別是聽了小丫頭昨晚的醉話,他更覺得這個辦法好,按照上輩子的軌跡,過了年他便要出去征戰,家裏這片交給誰都不如交給虞姣,畢竟交給小丫頭可以隨時像自己稟報,交給旁人卻太過拖延,而放權的第一步,就是讓小丫頭先在後宅掌權。
相處半年,他對虞姣的能力是肯定的,對其心性更是一百個放心,可以說,即使以後真娶了王妃,他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身後交給那個不知底細的女人,可以說這個世界上,除了與自己擁有共同秘密的小丫頭,他再不相信任何女人。
虞姣不知他心底的打算,卻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當即笑著保證道:“王爺您放心,我保證好好學習,絕對不會給您丟臉!”
說到興奮處,摟著楚煜脖子的她很是自然的照著楚煜的臉頰親了一口,結果被睜著眼的苦主逮了個正著,斜睨著她道:“這也是手指碰的?”
虞姣騰的一下紅了俏臉,不依的跺腳道:“王爺~~”
……
因著虞姣的身份,入府時隻帶了香綺、香柏與柳媽媽三人,因著人數不多,王府又給配置了兩個二等丫鬟與兩個粗使婆子,上午來時那丫鬟婆子多少還有些懈怠,柳媽媽正想著如何整治的時候,這幾人畫風一轉,不但手腳麻利勤快了許多,對她比對著親媽還親。
心裏疑惑她也沒有多問,直至半晚,與王爺黏了一下午的主子單獨沐浴,她才借機問了出來:“小姐,下午您與王爺出去,可是有了什麼好事?”
出了浴桶的虞姣正躺在小榻上挺屍,聽到此話不由抬眼道:“媽媽可是聽到了什麼?”
沒有否認,無疑就是肯定的意思,柳媽媽了然一笑,倒了些香露在手心裏,為虞姣的手臂塗抹抹勻小心按摩,口中道:“那落梅、落雪兩個丫頭白日裏可沒有這麼殷勤,晌午小姐熬湯的爐灶還是香柏點的,今晚卻爭著搶著燒這香湯,可見事情有異。”
香柏正拿著吸水的帕子給虞姣擦拭長發,聽到此話也跟著笑道:“還不止如此呢,剛才奴婢回房取東西,發現奴婢房裏的熱炕都被燒熱了,小姐,您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讓這倆丫頭如此討好咱們?”
“什麼好事?”挺脖等人伺候的虞四小姐輕歎道,“憑著你家小姐我的身份,做什麼事能讓人這麼討好?所以這做好事的不是你家小姐,而是你家王爺。”
“王爺?”
“對,王爺,王爺下午在書房當著各大管事的麵前吩咐,從今往後,這內院事物皆由你家小姐我來掌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