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心虛的壽王殿下

坐在下垂首的虞之潤也端起了一旁的茶杯,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沫,猶豫道:“陛下心思慎密,從平日裏表現出的誇讚獎賞來看,他最看重的是王爺您,但此舉也算是將王爺推至人前,陛下身子硬朗,王爺長期站在那風口浪尖之上,怕是有些不妥,萬一腳下失足,幾位王爺又沒有什麼大的建樹,按照長幼順序,得力的應是三王爺。”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以前還有些不敢確定的事虞之潤已經徹底確定了,怪不得自己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原來真是沾了三王爺的光?不過這光沾了也就沾了,虞之潤完全沒有心理負擔,若換個人去豫州接應,沒準楚熠早就埋骨豬圈了,可過後怎麼樣?楚熠算計他嫡妹的時候,不還是一點都不手軟嗎?

不知道楚熠在虞瑤的做法上讓虞之潤心寒,楚煜聽到此話隻覺得心酸:這麼簡單的道理,人家虞之潤提前好幾年就看出來了,他上輩子得是蠢到什麼地步,才會信任那個男人直至臨死之前?

壓下心底的糾結,他再次出聲道:“那以之潤來看,如今本王應當如何?”

虞之潤眉頭一挑,反問道:“王爺心中,不是早以做好了打算?”

明明知道軒轅夜的事,偏不提前說,非要等到自己氣勢洶洶的闖了來,才關起門來全盤托出,如此費盡心機的將自己與他綁在一條船上,要是再猜不出對方想怎麼辦,他虞之潤真是白當了那個金科狀元。

其實楚煜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讓虞之潤保持來時對他的態度,在外麵該怎麼厭煩還怎麼厭煩,這麼一來,他的好父皇為了老三,仍舊會保著虞之潤青雲直上,而自己也找了個可信之人打入敵人內部。

這事說起來不難,實則做起來也不難,楚煜要不是重生的,他也不會相信有人會把同胞妹妹看的比自己前程還重,他都不信上麵那位就更不能相信了。

所以這倆人想做個假象,大意是本就不和諧的二人,因壽王的仗勢逼婚徹底結怨。

為了這,楚煜特意叫來公羊嚴,意思想給虞之潤弄點假血含嘴裏,倒府門外吐上那麼幾口,也顯得逼真形象一點,其實要換做旁人他早就來真的了,就這虞之潤他不敢,他怕萬一用了姣姣再恨他,那丫頭對這二哥親近著呢。

哪知公羊嚴看了看虞之潤的臉色,再摸了摸對方的脈門,直接拿起銀針在幾處穴道上紮了幾針,而後道:“怒火太過,氣機上逆,胸中的瘀血還是吐出為好。”不然憋在身體裏容易作病。

剛剛還一派沉穩的壽王殿下頓時就汗了,他沒想到自己真把人給氣出病了?想到小丫頭大哭時空間那頓電閃雷鳴,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王爺形象,走進了虞之潤,小聲商量道:“若知道你與本王不和,姣姣定會擔心,不如你暗中把真實情況告訴她,就說今日全是做戲,也免得姣姣傷心。”

壽王殿下的借口找的好極了,要不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睥睨神色,此時略帶了點心虛之意,虞之潤怕是真要信了,意味不明的望了楚煜一眼,被銀針刺激的氣血再度翻湧,他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出了房門準備去府門處吐血。

當時他想的是,自己吐的血逼真形象千萬不能吐在屋裏浪費了,等那口瘀血吐完了全身輕鬆,他不免又想起壽王的話語。

“就說今日全是做戲?”沉思片刻,虞二少雙眼微眯,肯定道,“這丫頭指定還有事瞞我!”

以上,是虞之潤這個大舅子與楚煜那個妹夫之間不為人知的全部經過,此時的虞之潤正頂著一張蒼白的臉色,與前來探望他的三王爺談心:“王爺,您在這種時候還來探望,真是讓之潤倍感慚愧。”

楚熠本來正在回味虞姣的美色,還想著臨走前能不能再見上一麵,聽到此話他的表情頓時就裂了:聽說虞之潤被老六氣吐血,他光顧著高興,竟然忘了自己還在領旨受罰中?擦,這回樂子大了!

霎時間,冷汗濕透了內衫,那張本就白皙的臉龐瞬間白的沒了血色:“之潤,觀你麵色還是多加休息為好,老六就是那麼個混賬性子,你也別與他過多置氣,本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顫巍巍的扶著桌子站將起來,楚熠都沒等虞之潤回話就匆匆離開,看那架勢比狗攆的都快。

望著楚熠倉皇的背影,虞長文無奈暗歎:以往覺得三王爺還好,怎麼近一年來對方越發的不像樣子?好在他女兒多,跟的王爺也多,要是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等新皇登基那天,他們虞家真的要集體紮脖了。

想到王爺多,他忍不住又看向一旁的兒子:“之潤,不是父親說你,你今日實在是太過莽撞,壽王是什麼身份?你妹妹是什麼身份?對方不管目的為何,此舉以是給了虞府天大的麵子,你不但心生不滿,竟然還敢跑去與壽王理論?你還當你是意氣書生嗎?”

說完這話,他不由怒視了眼虞姣所處的房間,“還有你那妹妹,她平日裏到底有沒有學習禮數?一個姑娘家就那麼瘋瘋張張跑了來,簡直把我虞家的臉麵都丟盡了。”

剛才沒說不等於虞長文不氣,不過是有三王爺在不好開口,再加上虞之潤怒氣攻心,不敢讓他再心急罷了。

虞長文對虞姣這個女兒向來沒什麼好感,女先生一事之後,他自覺虧欠,態度剛剛有些好轉,他最看重的兒子又因為這個女兒惹怒了壽王,這讓他怎能不怒?

再想到那丫頭剛剛進來之時,別說施禮,連正眼都沒給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一眼,當爹的認為,這個四女的禮數是真應該擺到台麵上,好好教導教導,否則就這麼進了壽王府,豈不是他們虞府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