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人,您沒事吧?”看著獨自走出的虞之潤,門旁的侍衛擔心的上前。
不是他多心軟,實在是虞之潤那薄如白紙的臉色太嚇人,再見對方雙目無神,腳下發飄的樣,這侍衛真怕對方想不開撞死在他們王府門外,那罪過可就大了。
麵對侍衛的關心,虞之潤恍若未聞,他就那麼一步步走出王府大門,直下了台階才站定身形緩緩轉身。
望著門梁之上那鎏金色的壽王府三個大字,他隻感到耳發鳴、眼發漲,剛剛撫平的氣血再度翻湧,隱忍不住的他嘴一張,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虞大人——”
“二少爺——”
“什麼?虞之潤被老六氣吐血了?”聽到這個好消息,三王爺楚熠是又驚又喜。之前他還愁呢,都說虞之潤最疼那個光長臉蛋不長腦子的虞姣,若是虞姣進了老六的府,他還真怕虞之潤臨陣倒戈,這回不用怕了,都給氣吐血了,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快,快去準備補品,本王與之潤情同手足,這麼大的事哪能不去探望?唉,之潤也是,老六那個渾人連本王這個親兄長都敢下手,他怎麼能隻身去壽王府呢?”
嘴裏說著風涼話,這位坐著馬車顛顛趕往虞府。
與此同時,皇宮內的景孝帝也收到了虞之潤壽王府門前嘔血的消息,聽到這個好消息皇帝陛下也很欣慰,難得培養出一個有用的人才,若是真與老六有了牽扯還得費心毀去,更主要的是,像虞之潤這樣有勇有謀,與大家族沒牽連,又能體會聖意的好官員實在是不多了,如今這樣,正合他意。
至於虞姣如何,景孝帝完全沒有考慮在內,為了權勢夫妻能反目,父子能結仇,何況是一個同胞妹妹?日日見著覺得這妹妹乖巧可憐,長久不見麵,哪還有什麼兄妹之情?再說有著這層關係也好,必要時,嗬嗬……
這父子二人是知道的比較早的,畢竟一個是除了虞府的另一苦主,一個監視壽王府已成了習慣,剩下眾人得到的消息比他們稍晚,而此時的虞之潤剛剛被車拉進了虞府。
“之潤?這是怎麼了?”看到讓人攙扶進來的兒子衣襟染血,虛弱不堪,虞長文嚇的臉色大變。以前這兒子如何不重要,如今卻是他虞府全部的希望,可千萬別被壽王一怒一下給打殘了。
見兒子似走路吃力,他遷怒般的對兩側道:“沒長眼的東西,沒見二少爺受了傷,還不快找個擔架把二少爺抬進去!”
一旁的虞夫人從知道虞之潤去了壽王府就開始在家裏期盼,沒想到佛祖開眼,這小崽子竟然真的被打了回來?可惜看樣子傷勢不重,不過對方若真是得罪了壽王……壓下眼底的暗喜,她上前對丈夫道:“老爺,您是不是先問問之潤這傷是怎麼來的?若是被壽王殿下責罰,咱們可是要先做打算啊!”
虞長文怒容一僵,瞥了眼麵容慘白的兒子,猶豫道:“事情已然這樣,先請個大夫給之潤看看再說。”
不是不心急事情的經過,在心底他更是埋怨兒子太過衝動魯莽,可就像他說的那樣,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還是以兒子的身體為主吧,不到萬不得已,這個兒子他是真的不想放棄。
這邊請來了大夫給虞之潤診治,那邊虞長文也從德立的口中得知,兒子衣襟上的血不是被打的,而是自己吐的,聽到此話的虞長文不免半喜半憂起來。
事情鬧的這麼大,虞姣在後宅哪能不知道?她從二哥出去心底就在擔心,楚煜會和二哥怎麼談?二哥脾氣上來會不會惹惱了楚煜?以楚煜的度量應該問題不大,自己都給對方打了那麼久的預防針,他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能為難自己的親兄長。
正想著,就見出去打探消息的香綺推門闖了進來,失聲道:“小姐不好了,二少爺被壽王打的吐血昏迷,被人從壽王府抬了回來!”
“什麼?”虞姣的腦中有片刻的空白,而後便是抑製不住的恐懼與憤恨。
他怎麼能?他怎麼忍心?那是她的親兄長,是她在這世上唯一認可的親人,縱然二哥有再多的不是,就不能看在二人的情分上,看在她曾經的舍命相救上忍讓三分嗎?他不但沒有忍讓反而還將二哥打至昏迷吐血?這就是你對我的情分?
楚煜,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躲不開你,可我二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倆就拉著那操蛋的空間同歸於盡吧!
門外的暗六聽到這話也是驚呆了,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為了四姑娘,自家王爺可是幾次三番說過,保護虞之潤的安全,怎麼會將人打至昏迷吐血?
“四小姐,這裏麵定有誤會,王爺對小姐一片深情,怎麼會……”
話未說完,虞姣已經不顧形象的拎著裙擺跑了出去。
此時的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她就想知道二哥到底怎麼樣,若說這世上誰能讓她全心全意的依賴,百分之百的不舍,那定是虞之潤無疑,她還記得自己剛來時,那個拉著她手連悲傷都要隱忍的少年,若真論起來,那個少年與她上輩子的弟弟同齡,卻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
“二——哥?”一頭紮進望月軒的虞姣以為自己得看到怎麼樣的淒慘景象,二哥昏迷不醒?吐血不止?下半身血跡斑斑?再慘點缺胳膊少腿殘缺不全?怎麼都沒想到,她家二哥穿著一身淡藍的常服,正好端端的坐在那與三王爺楚熠聊天。
說好的被打的昏迷吐血呢?誰特麼造的搖?有本事出來與本姑娘談談,我保證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