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府的演武場內,隻見一柄銀槍上下翻飛、若舞梨花,看的徐明暗暗驚駭,自家王爺這槍法可是越來越厲害了,明明一年多前他還能給王爺喂上十幾招,如今可好,隻能在一旁端茶送水做小廝的活。
正想著,那邊楚煜已經挽了個槍花收住了招式,眉目冷厲道:“誰在外麵?”
他練武時從不讓外人觀看,這是府裏不成文的規矩,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外麵偷窺?
徐明聽到此話老臉一紅,難得被允許進來旁觀,他隻顧著驚駭竟忘了自己的職責?暗中自責下,他忙邁步往出走,沒走幾步就聽到外麵傳來方總管惱怒的聲音:“我同意你給王爺送吃食,誰讓你送到演武場了?”
送吃食?
剛剛耍了一套槍法的楚煜,手拎著那柄上百斤的亮銀槍,臉不紅氣不喘的來到門口。
隻見門外站著一青衣丫鬟,那丫鬟手裏端著一個食盤,盤裏裝了三五樣精致的點心,見到自己頓時雙眼一亮,屈膝福身柔聲道:“王爺,奴婢是奉了我家晴姑娘的吩咐來給王爺送吃食,這幾樣點心都是我家姑娘親手做的,特讓奴婢送來給王爺嚐嚐。”
說話的同時,小丫鬟的麵頰有些嫣紅,早就聽說壽王殿下平滅北胡是位蓋世英雄,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英俊瀟灑?若是主子得寵,自己是不是也……
正在春心蕩漾中,卻見台階上麵的楚煜一皺眉,直接看向一旁的方總管:“府裏什麼時候出來個晴姑娘?”主不主、奴不奴是個什麼東西?
小丫鬟俏臉一白,方總管卻是滿心無奈,自家王爺哪都好,就是這個不問女色實在是讓人擔心啊。
“王爺,您忘了,前些時日瑤妃娘娘從宮裏送來兩位姑娘,老奴聽從您的吩咐將這兩位姑娘安排在靜怡軒,這晴姑娘就是其中的一位,據說晴姑娘的杭州點心做的特別地道,老奴這才讓人端來給王爺嚐嚐。”
知道楚煜外冷內熱的性子,他所幸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麼做不代表他多看中那位晴姑娘,實在是著急他家主子啥時候才能後繼有人。
對於方總管來說,甭管是虞姑娘還是晴姑娘,隻要能給他生出小主子就是好姑娘,其餘都是次要的,所以在晴姑娘求到他頭上的時候,他沒有半點猶豫的就同意了,如今主子被聖上喝令在閉門家思過,這麼好的機會不用來造人,簡直是造孽啊!
楚煜的情商低了點,智商卻不低,聽到方總管此話便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按理說這種小事本無傷大雅,可別忘了那兩個女人是宮裏出來的。
想到撫州時舍命暗害自己的玉姑姑,楚煜的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本王記得,當時本王說的是不許她們出院,這丫頭不但出了院落,還敢偷窺演武場?拉下去責杖二十,若敢再犯,其主一並受罰!”
“是!”方總管心中一凜,徹底對那兩位姑娘死了心。
那小丫鬟一聽要責杖二十,嚇得打翻了手裏的食盤,霎時沒了攀龍附鳳的心思,當場跪地求饒道:“王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饒了奴婢吧,王爺,王爺……”
“王爺,這是怎麼了?”薑雲霆一來,就見到被拉走的小丫鬟不住求饒。別看他家主子在外麵冷麵無情,對府裏的人卻是頗為和善,能把丫鬟嚇得又哭又嚎這還是頭一回。
見薑雲霆來了,楚煜將手裏的兵器交給徐明放好,自己則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端起竹案上的茶水道:“一個心大的丫鬟罷了,吩咐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心大的丫鬟?看了看自家主子那英武不凡的容顏,薑雲霆笑眯眯的道:“屬下聽從王爺的吩咐去找賀太醫……”
楚煜既然答應了虞姣要和平解決虞之潤,自是不會食言,可想要不食言就不能紅口白牙的光靠談,所以他就想了個主意,讓人將軒轅夜也在找虞姣的消息透漏給虞之潤,在軒轅夜給的壓力下,讓虞之潤主動靠近自己這邊。
怕自己的計劃延遲,他先將暗六送到虞府,而後讓薑雲霆去找賀太醫,想著賀太醫與虞之潤有過牽連,也算是一事不煩二主,結果薑雲霆剛與賀太醫牽上線,就被暗衛告知,晉陽侯已經通知了虞之潤這個消息,確認了消息的準確性後,薑雲霆忙顛顛的跑回來報信。
滿意的喝了口香茶,楚煜隻覺得心中說不出的舒坦,就說小丫頭是自己的命中之人,瞧瞧,連老天都幫他。
美美的放下茶杯,他對方總管道:“晉陽侯家再有喜喪之事,記得將禮物加上三層。”
“王爺放心,老奴記下了。”方總管口中領命心裏則在滴血,為了賭這口氣他們王府近幾日是不斷散財,隻希望那虞家姑娘能像點樣讓王爺喜歡,別跟那兩位姑娘似的,進了王府就被送到靜怡軒,那也太虧了。
這位方總管掌管著府內事物,對楚煜暗中的活動一概不知,也就更不知道楚煜與虞姣早以相識,此時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便想離去,結果還沒等走呢,就見府門的侍衛匆匆跑了進來:“王爺,府門口有位虞大人求見。”更主要的是那位虞大人好凶,看著不像是求見,倒像是找茬求死的。
“虞大人?”楚煜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起身道,“先將這位虞大人請至正堂好茶相待,待本王更衣後就去相見。”
以楚煜的身份見虞之潤自然不用特意更衣,不過他剛剛練完槍法,一身短衣打扮實在不適合會客,因此才回去換了一身常服。
等他換好了衣服來到了正堂,就見到虞之潤那張陰沉似水的臉。
“虞大人?稀客啊,不知什麼風把虞大人給吹來了?”
薑雲霆與徐明聽到此話默默退至門外,實在不懂,為啥素來穩重的主子看到虞家二少就畫風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