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到了皇家這也是如此,就算景孝帝看到楚熠那鼻青臉腫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可看著鄭國公那鐵青的臉色,再瞅瞅神色各異的眾臣,最終還是各打五十大板準備息事寧人,當然,這個各打五十大板隻是一種說法,落到實際上則是罰了楚煜半年俸祿,讓兄弟二人各自回府反省自身,一個月內誰都不許出門。
楚熠聽到這個判決心裏那個委屈就別提了,他老老實實走路招誰惹誰了?被人一腳踹下石台丟了個大人不說,結果還要閉門思過反省自身?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他明明說的是實話,可恨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相信的?
他這邊憋屈的不行不行的,另一邊的楚煜卻是很光棍的直接叩謝皇恩。
兩相一比,一個憋憋屈屈滿身狼藉,一個幹脆利落瀟灑至極,落到眾大臣眼裏勝負立分。
人打了,皇上也罰了,大夥都覺得這事就算完了,可接下來的事讓他們知道,這事不但沒完,反而大著呢。
楚熠因心理憋屈,回到府裏看誰都不順眼,若是往日心理煩躁他可以出去獵豔,如今不行,他家父皇說了,讓他在家裏反省自身,皇命大於天他不敢不從,可若從了心裏還難受,煩躁之下這位連用飯都沒了胃口。
三王妃看著心疼,想到丈夫以前最喜歡吃丹陽閣的全魚宴,她直接派管家去定了一桌,在她想來,盡管這全魚宴用料講究,製作麻煩,但我中午定的宴,你半晚也該做完了,我們爺不能出去吃,我們可以拿回來吃。
哪知沒到半晚,丹陽閣的掌櫃就哭喪著臉前來請罪,說那剛剛做好的全魚宴被壽王府上的人連盆帶碗一起端走了,連擺放的桌子都沒給剩下。
這話一出別說三王爺,連三王妃都氣了個倒仰,當了好幾年的王妃,她還頭一次見到這麼囂張跋扈的,更憋屈的是,即使知道了也討不回說法,別說為了一桌酒宴鬧起來太過丟人,就是父皇那也交代不過去,前腳讓你閉門思過,後腳就去定全魚宴,你到底把沒把我這老子放在眼裏?
所以這兩口子打落牙齒和血吞,隻能咬牙繼續忍。
本來楚熠的傷勢沒什麼大礙,不過磕磕碰碰有些擦傷,否則也不能要吃什麼全魚宴,可被楚煜這一氣,這位又多了個內傷。
看著神采全無的丈夫,三王妃是真的心急,盡管這丈夫平日裏風流了點,花心了點,卻是她一生的依靠,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和孩子可怎麼辦?
為了讓丈夫開心她又想出個主意,派人去茶樓請位說書先生,太興師動眾的她不敢請,一位說書的先生不聲不響的,到家後往書房一站,不用彈不用唱,說兩個段子就能消愁解悶,正適合他們家現在這種情況。
想的挺好,結果派出去的人還是空手而回。
“人呢?”別告訴她,這人也被壽王府的人給劫走了?
隻見那人灰頭土臉的道:“王妃恕罪,小的一出門就被壽王府的護衛給盯上了……”
他本以為對方再喪屍也不敢明著搶人,哪知他到了平日裏王爺最喜歡的翠洋樓,見到那說書先生還沒等說話,壽王府那些沒人性的家夥上來扔下塊銀子,掠了人就走,又氣又恨的他轉身去差一點的馮陽樓,沒成想那些家夥照舊是二話不說扔下銀子掠人而去。
見事不可為,他幹脆回府也叫了倆護衛,心說你有護衛我們也有護衛,同為聖上之子,真當我家王爺怕了你不成?
可事實證明,護衛和護衛也是分等級的,若三王府的護衛是家養的獵犬,那壽王府的護衛就是一群聽令的餓狼,碰到一起都沒用幾個回合,他們三王府的護衛就被對方拎著脖領子給扔了出去,那畫麵簡直不要太慘……
聽到這話三王爺簡直要吐血,咬牙切齒的暗中咒罵:老六你給本王等著,等本王登上大位的那一天,定要你的項上人頭來償還這奇恥大辱!
也許是氣急了,這位的病倒是自動好了,病好後難得沒有理會他那些鶯鶯燕燕,鑽進書房裏正紮堆苦讀呢,虞嫣派人來請示,說明日是她祖母壽辰,她想回家給祖母拜壽。
若是剛入府的虞嫣定是不敢有這種奢望,可自打虞之潤豫州之行後,虞嫣便再不把這視為奢望,請示的也是理直氣壯。
這要是以前楚熠真就答應了,可想想最近這些糟心事,特別是被踹下台階時的狼狽模樣,他駁了虞嫣的請示,在虞老夫人壽宴的當日,直接派人準備了一份壽禮送往虞府。
不想那送禮之人剛剛出府,便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王爺,小的在道口看到壽王府的護衛了。”劫魚,劫人,這次不會是想劫壽禮吧?
楚熠鐵青著臉色問道:“對方有幾個人?”
“兩個。”
楚熠大手一揮:“再派八名護衛與你們一同去送壽禮。”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這回他派去十個人,群戰十對二,單打五對一,就不信還打不過對方,守不住這壽禮?
以往的楚熠絕對不會這麼想,更不會認為楚煜會腦子進水的劫這不多的壽禮,可現在的楚煜就跟那發了瘋的公牛似的要和他對著幹,連魚都劫走了,何況是壽禮?
不說楚熠在府裏怎麼生氣,單說那十名護衛,一路小心翼翼的看護著車上的壽禮,直到了虞府門口才終於鬆了口氣,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看到劫後餘生的喜悅。
果然,人多力量大,隻要他們兄弟齊心,壽王府的護衛也是可以戰勝的。
正欣喜的想要遞上壽禮單子,就見後麵明晃晃的殺出一輛馬車:“前麵的趕緊讓開,我們壽王府的人來給老夫人送壽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