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倆人下了朝是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路,誰也不搭理誰,今兒那楚煜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跑他身邊來與他並肩行走,光走也就罷了,他還嘴欠的問了一句:“三皇兄,聽說你府上的側妃又落了一子?”
楚熠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的比楚煜還黑,他能不黑嗎?最近他府上都掉了倆孩子了。
楚熠此人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畢竟女人於他得到的太過容易,所以他也不知珍惜,虞嫣如此,晏含煙更是如此,本來對晏家的家世他還能看重幾分,結果成親當日晏霖不留情麵的斥責,晏妙彤不分場合的撒潑,讓他沒等過門就厭棄了這對姐妹花。
當時的晏家姐妹隻顧悲憤哭泣,連傾心於他的晏含煙都被眼前的變故給弄傻了,她隻想與心愛人比翼雙飛,哪能想到結果竟是姐妹同嫁,父親對她置之不理?
傷心難過不足以表達她那時的感情,更讓她難受的是,沒等她緩和這種難受的情緒,三王府的王妃,楚熠後宅的那些鶯鶯燕燕接二連三的找了上來,將她心中的那絲向往全部打碎。
名譽沒了,親情沒了,唯一對她好的妹妹還被她給坑了,晏含煙在眾多打擊之下病倒了,晏妙彤本來氣姐姐,可看到姐姐病的直說胡話,這姑娘又心軟了。
姐妹倆剛剛重歸於好,就傳來楚熠在豫州失蹤的消息,不得不說,晏含煙對楚熠是真有感情,以往的傷心難過,在聽到對方失蹤的消息時不翼而飛,心裏隻剩下焦慮,而晏妙彤也是在這時才真正的感受到,楚熠是她的夫君,不管她喜歡與否,這男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無兒無女的她這輩子就算完了。
因著這個想法,姐妹倆重新擺正了態度,在楚熠回到京城後開始了各種討好,她們倆本就是親生姐妹,又各有千秋,如今想討好一個人那效果絕對是一加一等於二,很快就籠絡住了楚熠,進而在後宅站住了腳。
受了寵,不可避免的就有了身孕,先有身孕的是妹妹晏妙彤,晏含煙心裏雖然發酸,倒也知道這怪不得妹妹,因此辛酸過後她收攏情緒小心照料,不想沒過倆月她也被查出有了身孕,姐妹同時懷孕本是大喜,結果晏妙彤的肚子剛剛大起來,孩子沒了。
怎麼掉的連晏妙彤自己都不知道,查不出元凶,痛苦了一陣子她便振作起來開始照料晏含煙,結果沒過倆月,晏含煙的孩子也沒了。
接連沒了倆孩子,就算楚熠有了嫡子對孩子不在意,心裏也不免覺得晦氣,更讓他晦氣的是,這姐妹倆也不知怎麼了,原先姐妹情深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如今看到對方臉上帶笑卻陰陽怪氣,他看在眼底心裏那個堵得慌就別提了。
孩子沒了心煩,女人不省心更心煩,因此他一聽楚煜這話就變了臉色,順口回了一嘴道:“本王的側妃如何就不需要六弟管了,六弟還是管管你那‘逝’去的未婚妻吧。”
因著心底的不悅,他將那逝字咬的破重,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說完這話後,會被楚煜一腳踹了下去!!!
沒錯,您沒看錯,在金鑾寶殿之外,百尺高台之上,壽王殿下當著那麼多朝臣的麵,就那麼抬起大長腿將人踹了下去,所以軒轅夜得到的消息純屬是謠傳,當文弱的三王爺與統領三軍的壽王對上,那還用打嗎?一腳足以!
再說當時那場景,楞是把所有人都鎮住了,連兩旁的禦林軍都看傻了眼,唯有當事人楚煜,蔑視的瞥了眼一滾到底的楚熠,這位一甩朝服轉身回了金鑾殿。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剛剛散朝的眾人又齊聚金鑾寶殿之上。
看著下麵一身狼藉的三子與理直氣壯的六子,景孝帝壓了壓額頭處的青筋,問道:“你們誰來告訴朕,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無人言語,畢竟他們所看到的,就是這倆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一起了,然後並排沒走幾步,楚煜就把人踹了下去,到底為啥他們也不知道,再想到楚煜最近的心情,連那些最愛檢舉的朝中清流們都沒發言。
再說楚熠,從小到大除了在豫州算是委屈,剩下他還從未受過這種委屈,而且說實話,豫州那邊隻是把他關在豬圈裏,條件雖差了點,安全卻是有保障,今兒個卻是實實在在滾下了台階大頭朝地,在那瞬間他都以為自己要交代了。
想到此處,他雙膝跪倒對著上麵的景孝帝委屈道:“父皇,您可要為兒臣做主啊,剛剛出了金鑾殿,老六就湊過來問兒臣的側妃是不是落了孩子,兒臣氣不過說了他一句,他竟喪心病狂的對兒臣大打出手,若不是兒臣命大,那一下子就被摔死了,父皇,老六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您可要為兒臣做主啊!”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眾朝臣一時有點承受不住,三王爺的側妃是誰?那是壽王殿下的前未婚妻,盡管當初是三王爺給壽王戴的綠帽子,可現在壽王又去問人家落沒落孩子?呃,這關係,似乎太亂了點。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麵麵相覷,唯有楚煜,自知犯錯的他脊背挺直的跪在大殿正中,聽到這話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隻是冷冷吐出八個大字:“傷風敗俗,不知所謂!”
傷風敗俗,說的是晏含煙,不知所謂,說的是楚熠,人家壽王殿下表達的很清楚,那麼一個傷風敗俗不要臉麵的女人,本王還能惦著她?真是莫名其妙,簡直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這態度,這語氣差點沒把楚熠氣炸肺了,可偏偏眾朝臣一直認為楚煜說的挺有道理,也讓一旁受到牽連的晏霖臉色更黑了。
不說晏大人暗中合計怎麼才能保住他的清流聲譽,單說景孝帝,再次按了按額頭處不斷鼓動的青筋,他強壓著火氣看向楚煜:“那你說,為何對你三哥動手?大庭廣眾,手足相殘,你這是想氣死朕嗎?”
楚煜冷著的臉在聽到這話後多了幾分動容與淒楚,半晌,才垂下頭聲音極低的道:“回父皇,三皇兄教導兒臣,讓兒臣多想想我那早逝的未婚妻!”
我了個大擦!
所有人齊齊在心底來了句國罵,一致認為,壽王這一腳踹的不多,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