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仇人相見

因著睡覺前的美好暢想,楚煜一夜好眠,可惜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一個讓他無語的消息——連翹伸著胳膊按了一夜的窗紗,把自己累暈了。

看著哭哭啼啼前來請罪的二總管,楚煜發現自己昨天果然是被衝昏了頭腦,犯得著和個女人置氣嗎?

好言安撫了幾句,讓其退下,他才看向薑雲霆道:“準備一艘泛湖的遊船,不要那些吹拉彈唱的,吃食準備的精致一些,再備些稀罕的水果。”

要遊船,不要歌妓,要水果!

琢磨完這些條件薑雲霆的眼睛就是一亮:“王爺,您今晚可是想請江小姐泛湖?這主意倒是好,可今日是鄭國公的壽辰,時間上怕是不太合適吧?”

這位做人下屬的欣慰極了,他就盼著自家王爺能與未來主母琴瑟和鳴,無奈他們王爺總偏著虞府的姑娘,沒想到今日主子終於想通了。

也不怪薑雲霆會這麼認為,今日鄭國公壽辰,前去江府拜壽的楚煜定會與江碧蘭碰上,未婚小夫妻都碰上了,那還有別人什麼事嗎?

哪知他這話說完了,就見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把玩著從北胡皇宮順來的匕首,漫不經心道:“你是哪隻眼睛看出本王想請江碧蘭的?”

“……”看著匕首上泛著的寒芒,薑雲霆抽著眼角從善如流道,“屬下愚鈍,請王爺明示。”

楚煜輕聲一歎,滿臉都是‘屬下太蠢,我這主子太操心’的無奈感:“晚上備好馬車,與主子我去虞府一趟。”

薑雲霆發現自己最近的感情似乎過於充沛,每每主子說話他都有想哭的感覺,比如現在,聽完主子的話他又想哭了,放著好好的未婚妻不陪,偏要去虞府?主子,您還能不能和未來主母好好相處了?

不知道她家抽風的王爺要大半夜帶她去遊湖,此時的虞姣正欣喜的看著二哥抱來的小奶狗:“好可愛,二哥,你怎麼想起來給我要了隻小狗?”

怎麼想起來的?當然是半夜睡不著想起來的,內宅不能進男人,他也不好明著放護衛,而且說實在的,就虞府的護衛還真不一定能防的了壽王府的那些惡賊,好在壽王府的人雖然可恨,安全上卻是不用擔心,所以他就想給柳媽媽配個耳朵,窗口一來人,狗一叫,柳媽媽一喊,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為了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虞之潤選狗的時候拋去了他一貫的斯文,挨個伸巴掌揍,別的小家夥一打就縮脖,隻有這個小家夥,他不但不縮脖反而呲著小乳牙往上衝。

嗯,他就喜歡這有血性的。

虞姣不知道這段黑曆史,她隻是有些納悶,懷裏的小家夥誰都不瞅,它怎麼專瞅著二哥還直呲牙?

虞之潤給虞姣要的這隻是隻普通的獅子狗,算不得什麼名貴品種,和三王爺給虞嫣要的那隻是比不了的,宮裏的貴人們都喜歡淺色的,純色的,虞姣的這隻毛色偏棕,說白了就是雜毛,可即使這樣虞姣還是很喜歡,並親自給它取名叫豆豆——因為它眼睛圓圓的像黑豆。

知道小家夥已經斷奶了,特讓香柏給它準備了些香香的碎肉,見小家夥吃的香,不隻是虞姣,連香綺幾個丫頭都喜歡的不得了,這個找塊布,那個找點棉花,很快就做出個精美的墊子放在虞姣屋裏。

按理說這時候的寵物都是丫鬟養,主子負責賞玩,可虞之潤說了一句‘小家夥現在正在認人’,輕而易舉的就忽悠住這從沒養過狗的主仆幾人,唯一沒被忽悠的柳媽媽不知二少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就沒敢揭穿。

另一頭的楚煜不知道他的追妻路上又多了條獅子犬,此時的他正在參加未來嶽丈的壽宴。

好吧,不管他心裏承不承認這個嶽丈,至少眾人是這麼想的。

鄭國公共有三兒一女,因家中就江碧蘭一個女孩,又是最小的,所以不隻是父母偏疼,連幾位兄長都對她極為疼寵,按理說他們身為舅兄,該趁此機會對著楚煜敲打敲打,偏偏他們的未來妹婿是個皇子,無奈的兄弟三人對視一眼,隻能忍著心酸笑臉相迎。

他們想的是,和壽王討好關係,萬一妹妹嫁過去腦子發熱辦了錯事,這壽王也能看在他們的情麵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落到楚煜眼裏卻是不平極了。

他現在就想把虞之潤拽過來好好和江家兄弟學習學習,同樣是嫁妹妹,你看看人家這態度?看看人家這覺悟?再瞧瞧你?

滿心不平的他就忘了,人家江家是嫁女,虞姣要是跟著他就是入府為妾,一個是主母,一個是奴婢,那能一樣嗎?

常言道說曹操曹操到,他這邊正想著呢,那邊虞之潤來了。

虞之潤昨晚睡不著覺一半是為了那甘蔗,另一半就是為了江家,江家的女兒要嫁給楚煜為正妃,楚煜那混蛋還對他妹妹念念不忘,這事萬一要是都成了,他妹妹就得在江碧蘭的手下討生活,看江碧蘭的臉色。

這念頭一出來他這當兄長的整個人都不好了,看嫡母的臉色隻是一時的,看主母的臉色卻是一輩子,那江碧蘭若是再刻薄點,讓他家姣姣可怎麼活啊?

本來心情就不好,沒想到一進院落就見到楚煜那個罪魁禍首?什麼叫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對於虞之潤來說現在就是,動他妹妹可比殺他爹要嚴重的多!

好在盡管腦子發熱,他也知道壽王他暫時不能惹,深吸了兩口氣正待調整情緒,就感覺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有人從後麵上前攔住他的去路道:“早先便見你離去,怎麼現在才來?”

虞之潤定睛一看,攔住他去路的不是旁人,正是方旭,見方旭語帶笑意,眼底卻帶著深深的擔憂,他心裏突然泛起一抹苦澀:離二人鬧掰已經好幾天了,閑暇時他也曾想過,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畢竟半月前的書信還透著將要回來相見的欣喜,怎麼回來後就變成那副神色?可心底的著急與惱火讓他不願深想,如今看來,怕是真的有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