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就聽虞姣道:“王爺,您對昏迷前的事還有印象嗎?您知不知道自己掉落的地方是哪裏?離大祁的軍營還有多遠?”
聽到此話,楚煜快速睜眼,終於明了眼前的丫頭是如今將自己弄的一身狼狽:“你爬山了?”
“爬上去了,我現在就在山頂,可四麵太陌生我不知道該往哪走。”
握著虞姣手腕的手掌緊了緊,楚煜的喉嚨滾動了兩下,終是咽下心底湧起的心疼,理智道:“軍隊現在駐紮在溫陽城城外兩裏之地,溫陽城內有座高塔,你朝著反麵走應該就能找到……”說著話的楚煜又感覺陣陣眩暈襲來,來不及說軍中有奸細,隻說了句小心安全,就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人雖然又暈了,但好在他把事說明白了,虞姣重新披上了楚煜的大氅,再次出了空間。
別看在大家閨秀中虞姣的運動算多的,可她真經不起這麼長途跋涉,再加上又驚又嚇,她走了不多時的路就感覺到全身無力,正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含一片人參補充體力的時候,突聽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虞姣精神一振,快速隱藏在一旁的大石後麵,遠遠望去來了一群大祁官兵,見領頭的一位是個年輕的道士,對這道士有印象的虞姣忙將空間裏的楚煜與絕地挪了出來。
在她想來,隻要那夥人再往這邊跑跑,就能看到地上倒著的一人一馬,哪知道那道士跑了一半又遇到另外一夥人,兩夥人合並著要拐彎?
這該怎麼辦?小丫頭眼珠一轉,抬起小腳照著絕地的傷腿就狠踹了過去,踹的絕地稀溜溜差點學狼嚎,這不是好叫的馬鳴聲頓時吸引了遠處薑雲霆的注意,而後便像虞姣想的那樣,終於領著人馬朝這邊跑了。
楚煜被人接走了,虞姣發現自己的麻煩還沒有完,她該怎麼和人解釋自己這一身亂?亂倒是好解釋,臉上的傷呢?
為難的她差點抓破腦袋,得到的結果就是,前來探望虞姣的倆丫頭發現,剛剛反鎖的門終於被打開了,可問題是她們家小姐不見了?
找來找去找到了外麵的園子裏,而後就見她們家小姐可憐兮兮的捧著臉頰,委屈道:“香綺,我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臉被劃傷了,好疼啊!”
好吧,虞姣承認自己這辦法有點弱智,但她實在想不出別的招了,總不能說做夢撒囈掙自己撓的吧?
好在倆丫頭沒有多想,嘴裏埋怨著這麼冷的天小姐怎麼自己往出跑,人已急忙找來上好的傷藥給虞姣塗抹,傷的可是臉,一個不好留下疤痕,她們小姐可就毀了。
楚煜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了,睜眼看到熟悉的大帳,鬆了口氣的他忍不住看向一旁,見薑雲霆徐明等人都在一旁守著,他才閉了閉眼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本王的?”
薑雲霆與徐明對視一眼,上前一步道:“屬下是在離營地五裏遠的青頭坡看到王爺的,當時王爺暈倒在路邊,絕地前腿受傷趴在一旁,王爺,您可還記得昏迷前的場景?是否遇到過什麼人?”
不說絕地那明顯受到摧殘的叫聲,光是楚煜身上就有多處疑點,傷口被上了上好的止血藥,體內更是被灌了上好的參湯,這明顯是碰到了有心人,這麼冷的天,還受了那麼重的傷,若不是上了藥還有參湯吊著,等他們找到的時候,他們王爺怕是早就見了閻王。
聽到這話,楚煜知道對方是沒有發現虞姣,放下心的同時心裏還忍不住有些發澀,特別是想到狼狽的小丫頭,頂著寒風獨自一人走了那麼遠的路,終是將自己平安送到薑雲霆的手裏,讓從不知感動為何物的壽王殿下更覺得心中酸澀難忍。
他的親生父親一心想把他弄死,他的親生母親心知肚明卻置之不理,兄弟姐妹猶如豺狼虎豹,如今終於是有一人將他真正放在心底,並為了他的安危肯舍命去拚。
這話一點都不誇大,以虞姣平日裏表現的謹慎性子,若不是知道他有危險,絕對不會主動來他這邊,知道危險卻來了,這已經是拋去了自身的安全,更別說後麵獨自爬上山,那山丘雖說算不得陡峭,可虞姣一弱女子連山都沒見過,又何曾爬過幾百米的山?
想到小丫頭那細嫩的腳底也不知磨起了多少水泡,楚煜的心底又湧起一抹心疼之意。
難得柔情四溢的楚煜就那麼沉浸在自己的感動裏,把他床邊的那些下屬都鬧楞了,心說他們王爺是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人救了他?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互相對視了幾眼,最後還是薑雲霆道:“王爺,您這次的傷勢頗重,務必要好好休養,如今軍中一切事宜自有閆元帥做主,您就放心的好好安歇吧。”
“下手之人抓到了嗎?”
聽到此話,薑雲霆眼神一暗:“屬下無能,隻抓到了一個活口,剩下的皆已服毒自盡。”
楚煜沒有血色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話語中是嗜血的殘忍:“將服毒自盡的那些屍體掛在各個大營的營門口,每具屍體抽打至骨斷筋折為止,告訴下麵的人,之所以鞭屍不是因為他們想要殺本王,而是他們投敵叛國,讓他們看看,不忠我大祁之人到底會得到什麼下場?“
帳內的氣氛一凜,眾將皆口同聲:“是!”
看著離去的眾人,楚煜緩緩的閉上雙眸,其實他知道,死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叛國之人,北胡一個氣數將盡的國家還沒那本事策反這麼多人,可兩軍交戰之際,自己還受了重傷,必須有個名目調動起官兵的情緒讓營中上下一心,所以他才會這麼說,若真讓眾人知曉,那些人之所以要殺他,隻是因為大祁的皇帝容不下他,別說這仗不用打了,怕是他這壽王也沒幾天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