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姣很快就感受到了這種冷凝的氣氛,她順著楚煜的動作望了過去,而後略緊張的小聲道:“那人是誰?他看到我了。”
楚煜的笑容裏多了一抹暖意,安撫道:“無事,這人怕是沒什麼機會入京,看到也不怕。”
聽到此話,虞姣微微放鬆了下來,拍著前胸道:“我發現自己每次出來都不會那麼太平。”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命?
“不太平?怎麼個不太平?”聽到此話,正給自己添茶的楚煜詫異的看向虞姣,有什麼危險是他不知道的嗎?
“可不是?”提起自己的心酸往事,小姑娘忍不住抱怨道,“第一次出來過女兒節就碰到那些凶狠的歹人,第二次去公主府又被獵犬追著咬,直逼得我跳河才……”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來對麵坐著的是另一個當事人,濃濃的危機感讓她話鋒一轉,慶幸道,“好在每次都能遇到王爺遇難成祥,王爺,為了這我也得敬您一杯?”
她這狗腿的小模樣讓楚煜差點噴笑,咳嗽了幾聲才憋笑道:“別委屈了,你這險也不是白遇的,女兒節過後本王就讓人給你送去兩張狐皮,落水後更是送去大批的補品與藥方,這麼一算,似乎本王的損失也是不小。”
說是這麼說,可想到那次她泡在水裏的瑟瑟蒼白,與被自己掐住脖子時的驚恐模樣,心裏生出些許的後悔,若換了現在,他定會快速將她裝進空間裏,怎麼也不會舍得讓她在冷水裏泡那麼長時間。
虞姣不知他心裏所想,她已經被對方話語中的信息量給驚呆了,那狐皮是楚煜送的?不對,聽這意思不隻是狐皮,連那些時日自己天天吃的補品都是楚煜送的?她終於知道,為啥自己一問二哥東西的來曆,二哥就支吾不語,原來這東西的出處真的有問題。
她這一臉的驚訝恍然也讓楚煜看出了端倪,當即眉頭一挑問道:“怎麼,可是虞之潤沒告訴你,那東西是本王送的?”合著自己的心意就這麼打了水漂?
“咳咳,王爺勿怪,定是二哥見我年幼,怕我嘴上不牢再影響王爺的清譽。”打死虞姣都不能說,我家二哥嫌棄你是壽王,怕你以後三妻四妾對我不好,所以才占了你的功勞。
問題這話不是她不說楚煜就不知道,這位早就知道虞之潤對自己不滿已久,話說那小子要不是虞姣的親哥哥,豫州的豬圈他就別想出來。
憶起長公主府上虞姣委屈的拉著兄長的手哭個不停,楚煜眼神微暗,出聲道:“姣姣。”
“啊?”低沉的嗓音聽的虞姣心中一顫,這還是楚煜第一次如二哥般稱呼她為姣姣。
見小丫頭紅著俏臉緊張的望著自己,楚煜伸手越過桌麵,攏了攏她頸間的發絲,語帶深意的道:“你要知道,不管你二哥是何心意,你都是本王的,隻要你乖乖聽話,本王定不會委屈了你。”以前不說是怕嚇著小姑娘,既然話以挑開,所幸說個明白,他沒心思玩什麼你猜我猜大家猜的遊戲,這個女人是他的,哪怕是死,也是他的!
聽到這強勢霸氣的話語,小姑娘下意識的左顧右盼,見實在躲避不了,才用手指在桌上畫著圈圈,糯糯的不滿道:“我又沒想跑……”
楚煜愛極了她這小性子的樣子,他不知道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聰慧又嬌憨的女子,好在,上天注定這女子是他的。
再次摸了摸對方柔軟的發間,他起身關了窗子,才拉著虞姣的手道:“本王先送你回去,若喜歡,明晚再帶你過來。”夜梟入城難免會生出許多變故,他想先送回虞姣,再去兌付夜梟。
虞姣從剛剛楚煜的神色就知道對麵那男子身份不一般,所以聽到此話也沒有反駁,乖乖的跟著對方回了空間,隻是在他臨走之時,伸手拉住地方的衣角,擔心道:“王爺,小心!”
聽到這關心的話語,楚煜從容笑道:“放心,憑那人的本事還傷不了本王,你……”他本想說你早點休息,可想到剛剛那一桌子的夜宵,不由改口道,“別睡的太晚。”說罷,閃身出了空間。
深深凝望著對方消失的背影,虞姣卸下臉上的擔心,無奈輕歎:“你若不是壽王,該多好!”
這種男人相處起來實在太容易讓人動心,偏偏她不能動心,若動了心,那下場絕對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不知虞姣心底的糾結,自覺哄好了他的嬌丫頭,心無牽掛的楚煜開門叫來徐明,耳語一番後才轉身回到了包間。
對麵的夜梟如尋常客人般坐那自斟自飲,眼神卻時刻關注著對麵酒樓的門口,直至看到楚煜帶著一披著鬥篷的嬌小身影走出來,他才壓下唇角那抹冷笑,丟下銀子跟了出去。
遠遠看著楚煜將那女子送到一宅院的後門,親密交談了會兒才不舍的離開,夜梟的眼中泛著一抹森冷,自己那五千精兵全被這楚煜碾成了餃子餡,即使都是北胡之人也是他手把手調教出來的,死的那麼慘他豈能不恨?如今隻綁你一個女人,算是便宜了你!
心中想著,他環顧了一下左右,而後騰身越上高牆,先扔了個石塊投石問路,見沒有犬吠聲才輕飄飄落了下去。
“小姐,這麼晚您怎麼才回來?讓老爺知道可怎麼得了?”蒼老的聲音響起,給尋找中的夜梟指了條明路,他順著聲音找去,正見那嬌小的身影進了一間閣樓。
知道了那女孩住的地方他便不再移動,躲在原地等著無關人員散去,才撬開閣樓的窗子飛身躍進閨房。
室內雖然昏暗,可借著微弱的月光也能看出屋內擺設精致,一旁的香爐裏還燃著淡淡的熏香,顯然那小姐是個及其講究的人物。
吸著那淡雅的香氣,夜梟心情頗好的用食指點了點一旁的梳妝台,腦中想象著楚煜明日痛失所愛的模樣,可突然,他眼光一凝,緩緩抬起自己的手掌,摩挲了一下手指間的細微灰塵,當即臉色一變轉身衝出閨房。
在他身體越出窗子的瞬間,繡床上的紗幔被人狠狠拽下,緊接著三道光影直追夜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