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治好了田王氏,自然皆大歡喜,可要是治不好呢?他們二房又要遭殃了。
吳明靜靜地聽她說完,看她鬧心不已的樣子,微微地笑了。
“你呀,不是傻,是太善良了。”
善良?荷花聞言一愣,忍不住笑了。
她活了兩世,還真沒人說過她善良呢!
吳明提起水壺給她倒水,說道:“你這個叫什麼呢,恩對了,叫婦人之仁。”
荷花心裏剛湧起來的感動,瞬間被這個詞衝得一絲不剩。
“啥?婦人之仁!?”她皺起小眉頭,怒衝衝地盯著吳明,“你欺負我沒讀過書是不是?婦人之仁,那是罵人的話!”
“我們小荷花還真是讀過很多書啊,連這都知道。”看著她一臉慍怒的小樣兒,難得地笑出聲來,“這個詞說男人當然是罵人了,可是你本來就是婦人嘛!”
“你才是婦人!你你你——”荷花氣得直跺腳。
她才十歲呢,明明還很小嘛,算什麼婦人!
吳明笑夠了,哄她道:“好了好了,其實婦人之仁也沒什麼不好啊……”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漸漸沉了下來:“我倒是覺得,婦人之仁算是好的,總比有些人手足相殘,骨肉相殺要好得多……”
荷花這麼聽著,倒覺得釋然了不少,畢竟從血緣上來說,田王氏是她的奶奶,是田大強的親娘,讓他們完全坐視不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可是吳明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小明,小明?”她看吳明定定地望著爐火,似乎思緒已經飄了很遠,忍不住出聲叫道。
吳明回過神來,向她勉強笑了笑。
“你累了吧?時候不早了,早點兒回房休息吧。”吳明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
荷花見他明顯不想再說下去的樣子,也不好追問,隻好起身回屋了。
因為晚上出去了一趟,她此刻反而沒了睡意,躺在自己屋的炕上怎麼也睡不著。
她坐起身來,望著窗外的微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從吳明的屋子那邊映過來的。
這麼晚了,難道他也沒睡?
他為什麼會睡不著呢……
“荷花來啦,這回又帶啥藥材了?”一看見荷花進了醫館,藥店夥計順子就笑眯眯地問道。
荷花笑著打招呼:“順子哥好,今天我不是來賣藥的,來看病。”
順子聽了這話,再往外看看田大強等人正在把田王氏搬下車,忙讓開了:“大夫在裏頭呢,快進來。”
因為田王氏不能動彈,田大強小心地把她抱下車,怕她冷,又蓋了層棉被,才把她弄進醫館。
荷花去尋以前給吳明和周氏診脈的老大夫,田大強則把田王氏放在木床上,翠花和田三金等人在一旁搭著手。
才安頓好,老大夫就過來了。
“大夫,這是我奶奶,前兒生了場氣,半個身子都不會動彈了,麻煩大夫您給看看。”荷花說道。
老大夫點點頭,伸手給田王氏診起脈來,眾人都眼巴巴地在旁邊看著。
老大夫診過兩邊的脈象,又讓田大強扶起田王氏的頭,仔細看了看眼睛和舌頭,才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