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力看了看進了裏屋,又看了看坐地嚎叫的王氏,猶豫地說道:“二哥,二嫂……”
早上還是他叫兒子三金去找二哥一家回來的,原以為二哥道了歉一家就能和和氣氣過日子,誰知道卻鬧成了這樣。
真要讓二哥分出去,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荷花不理會王氏等人,徑直走過去扶起了周氏。
“爹,娘,咱們回屋去收拾東西吧。”
鬧到了這個地步,分出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與其在這兒看王氏撒潑,還不如做點兒實在事。
田大強看著號聲震天的王氏,想說話卻實在插不上嘴,隻好歎了口氣,離開了正屋。
他們一出門,王氏的嚎啕就停了。
“一屋子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娘是白養他們了!”她憤憤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看把他們能的,還要分出去單過!兩口子都是三腳都踹不出一個屁的,連個兒子都沒有,還能自立門戶?瞅著吧,過不了三天,他們就得回家來求老娘!”
她越罵越生氣,看見一直低頭不語的徐氏又想起來一件事,矛頭頓時對準了她。
“老三家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偷摸幫襯他們,你要是再偷摸給他們拿東西,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徐氏嚇得直冒冷汗,趕緊跪了下來:“娘,我再不敢了。”
王氏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目光盯著二房的方向,目光冷了下來。
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等在外麵熬不下去了,看他們怎麼有臉回來!
田大強和周氏默默地回了屋,開始收拾東西。
二房是田家過得最差的,屋子又小又破,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所謂破家值萬貫,周氏恨不能把每一個線頭都包起來。
周氏摸摸這兒,摸摸那兒,收拾了一會兒忍不住悲從中來,低了頭抹眼淚。
到底是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屋子,哪裏舍得說走就走。
翠花和杏花幫忙收拾著,荷花則坐在周氏身邊,安慰道:“娘,你別哭了,仔細一會兒出去讓風吹著了頭疼。”
周氏點點頭,可眼淚更是止不住地紛紛而落。
荷花看著心酸,抱住了周氏的胳膊:“娘,你別難過,等我賺了錢,給你蓋大瓦房住,比這屋子亮堂多了。”
周氏聽著她孩子氣的話忍不住笑了笑:“傻丫頭,你當賺錢蓋房子那麼容易呢?當初你爹——”
說到這裏,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然打住了話頭。
荷花敏銳地覺得周氏話裏有話,想要追問卻見周氏已經掉頭去收拾東西了,隻好閉口不提。
一家子提著大包小包地走出院子,隻見田大力和徐氏迎了上來。
“二哥二嫂,要不你們再去求求爹娘……”田大力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見田大強搖搖頭。
“不用了。”他拍了拍田大力的肩膀,“以後爹娘……你多照看些。”
田大強的嗓子像是哽住了,一時說不出更多的話。
田大力知道勸不回來,隻好接過了他手裏的東西:“二哥,我送送你們。”
徐氏帶著三金和四九也幫翠花等人拿東西。
三房的三金是個十四歲的少年,看著二房一家灰頭土臉地離開家,忍不住問道:“荷花,你們分出去可咋整啊?還住老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