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茹在,這必須是一頓熱鬧的午餐。
午餐後,蕭城安排她們去見李延朗。
下午兩點,到達A市看守所,蕭城把車子停在門外並沒有進去。
“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
蘇清妍和文茹往裏麵走,蕭城把車子停好,剛點著一顆煙,蘇清妍卻又突然跑了回來。
不知道她會突然回來,他連忙把煙按滅,用手扇著煙氣,問她,“怎麼又回來了?”
蘇清妍笑著,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向她伸過去,“給我!”
蕭城無奈,笑一下把煙和火機都交出來,“我是準備戒煙的,這算最後一次,為了寶寶……”
無辜被撩,蘇清妍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嬌嗔著,“不是這個……”
蕭城真猜不到了,他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劃了一下她圓潤的指甲,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寶貝,我真猜不出了……”
蘇清妍嬌俏地一跺腳,“傻子!戒指啊!”
蕭城恍然,連忙從衣袋裏摸出那枚隨身攜帶了好久的戒指,剛想要給她戴上,想一下又不夠鄭重,推開車門就要下來,卻被蘇清妍擋住了車門,“我不要你下跪,但是我要你的戒指!”
蕭城笑著牽過她的手,鄭重地把那枚鑽戒套在了她左手無名指上。
她抬手看了一眼,美滋滋地轉身要走,卻又突然被蕭城叫住,“等下!”
“嗯?煙嗎?”蘇清妍揚起手裏的煙,一笑,“我沒收了!”
蕭城一笑,“不是這個,我有話跟你說,過來!”
蘇清妍剛湊過去,他突然從車裏探出頭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滿意地說:“好了。去吧!”
蘇清妍紅著臉跑去找文茹,又被文茹好一頓揶揄,“真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就離開半小時,整得難舍難分的。這還沒結婚呢,等以後結了婚,可怎麼得了!”
蘇清妍一笑,挽起文茹的胳膊就往裏走。
許是被“近鄉情更怯”的情緒所影響,坐在接待室裏等李延朗的文茹竟然緊張到不能坐穩。她焦躁地摸出一顆煙,剛要點燃,卻被蘇清妍指了指禁煙標誌,說:“文茹,這裏禁止吸煙。”
“不行,太TM難熬了。我走了,不見了……”
說著,文茹竟然真的站起來就往外走。
蘇清妍一把拉住了她,“文茹,延朗都要出來了……”
文茹向外麵走廊望去,李延朗已經出來了,她已經可以看見他的側影了。
她的眼睛裏突然之間就亮晶晶都是淚水了,“行了,別攔我了,我在這裏哭算怎麼回事,白讓他尷尬……一會兒多替我看他兩眼啊……”
說完,文茹轉身就出了接待室。
李延朗已經從裏麵走了出來,他背著光,而他身後午後的陽光正盛,所以他的臉看起來就有些朦朧。
蘇清妍一下子眼睛發澀。他瘦了,顯得個子更高,套在身上的一件衛衣就有些鬆垮,這讓他看起來更像個大學生。
“延朗!”
“清妍!”
他神情平靜,情緒很放鬆。微微一笑,語氣輕鬆地說:“謝謝你來看我!”
蘇清妍說:“文茹也來了,她有些緊張,所以躲在門外沒進來。”
李延朗笑著說:“也替我謝謝文茹。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
李延朗望向她,突然看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鑽石的光芒跟午後的陽光一樣耀得人眼睛澀澀。
蘇清妍說:“我沒做什麼,主要是文茹,她很擔心你。你,還好嗎?”
“很好。這裏很安靜,反而比平時更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有什麼話需要我捎給家人嗎?”
李延朗微微一笑,望向她的目光還是往常那般溫暖,卻不如往常那般明朗,“如果你下次能再來看我,麻煩去我家取我常看的兩本書過來。”
“好的。哪兩本?”
“《三世因果經》和《笑林廣記》”
“?”
“來這裏之前,我一直在看這兩本書,隻可惜,平日瑣事比較多,總是不能靜下心來細細研讀。這裏很安靜,心也跟著沉靜,我可以好好參悟其中的道理。”
蘇清妍雖然一時不能明白李延朗這個時候看這兩本書的原因,卻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還有其他嗎?我明天就去看望伯父和伯母。”
李延朗沒說話,低頭沉默了一下,才又說:“清妍,還記得以前我給你講的故事嗎?其實,我有意隱瞞了一段。”
蘇清妍看著他,知道他一定意有所指,連忙點頭,“你說,我聽著。”
李延朗望著她歉意一笑,“對不起,讓你聽這樣糟心的事,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講給誰聽。”
蘇清妍連忙說:“延朗,我們是朋友!好朋友就得互相幫助。”
李延朗低頭沉默了一下,複又抬頭望著她說:“其實,多年以前我和她分手以後,年輕氣盛的我很是不甘心。後來,我僅僅是借了我老爹的車開了幾天,就很容易地又把她哄了回來。就在她滿心沉浸在幸福之中,憧憬著跟我走進結婚禮堂時,我卻突然甩了她。那是我的初戀,愛得認真,恨得也徹底。她應該也一樣吧。從此,她才開始真正的墮落,被有錢人玩弄,也玩弄有錢人……現在,隨著年歲漸長,我很後悔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有機會,我想盡力彌補。清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清妍點了點頭,“延朗,我會幫你的。”
“謝謝了。幫我轉告父母,我在這裏很好,讓他們不要掛念。再見,清妍。”
“再見,延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