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今日過來,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話要說?”
暮清妍雖與方母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但對她的性子卻已有些了解,知道方母不會僅僅是因為擔心她起的晚就特意跑這一趟。
再者,如果隻是單純的想看看她好不好,看了這麼一會兒了,她也該走了。
方母與她不同,她是方家的當家主母,家裏一堆瑣碎的事要她拿主意,且這次進京,許多人情往來上的事,她也要費心,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在她這裏浪費這麼多時間的人。
被暮清妍看出了心思,方母索性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你哥最近有來找過你了嗎?”
暮清妍搖了搖頭,如今她與方士青兩人,一個住前院,一個住後院,本來就不太見的到,再加上她天天關在房裏看書,那見麵的機會就更少了。
上次見麵,還是一家人都得了空,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呢,算算日子,這都是七八天前的事了。
“娘,哥出什麼事兒了嗎?為什麼會這麼問?”
“哎倒是沒出什麼事,隻是你哥這一天到晚不著家的,天天在外麵,不是忙著生意上的事,就是忙著找人,你爹那裏,我也不敢透出一點風聲去,就怕他知道了,會影響到他們父子倆的感情,可我阻撓他派人去調查李暮歡的事兒,再這麼繼續下去,隻怕是要露餡。”
方母的這個擔憂倒是不無道理。
她雖是當家主母,有權利管到外麵的那些夥計,可她畢竟長居內院,這手若是伸的太長,其中難免會有一些紕漏。
再者,方士青從方父手中接過大權也好些年了,自然也有他培植的勢力,又怎麼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方母動的這些手腳。
沒準,方母做的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隻是顧及到母子情分,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方母也耽誤不了他什麼事,他便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娘,我覺得這事兒您倒是無需太過擔心,哥調查李暮歡的行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麼長時間了,他都沒能查到什麼,興許李暮歡早已離開了京城也說不定,哥現在能事情忙,也是一件好事,免的他閑下來之後胡思亂想。”
“希望李暮歡是真走了才好,要是還在這京城,這京城就這麼點大,你哥要是存心要找,總能找到人的,這人一找到,就你哥對她的那那份心,非得將人弄回府不可,可這是京城啊,就在譽王眼皮子底下呢,要是讓譽王發現了李暮歡就是李家的漏網之魚,那咱們還有好果子吃嗎?本來這譽王就圖謀咱們方家的產業,隻是礙於世人的眼光,一時沒找到咱們的錯處,這才沒動手而已,可一旦他知道了李暮歡的事,那可是個實實在在的把柄啊!”
方母說的這些,暮清妍又何嚐不清楚,方母不知道的是,如今李暮歡已是譽王的侍妾,譽王要是知道了李暮歡與方士青的過去,隻怕後果會更嚴重。
像譽王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給他戴綠帽子的。
“娘,您也別太擔心了,哥做事向來沉穩,不會露出什麼馬腳的。”
“哎但願吧!”
對自己的兒子,方母哪有不了解的,隻是暮清妍費心安慰她,她總得有所回應才是。
“婷兒啊,你們兄妹感情好,說的來,你要得空了,就勸勸你哥,看能不能讓他放棄打聽李暮歡的下落。”
見方母站起身要走,暮清妍趕忙起身相送。
“好,回頭哥回來了,我與他好好聊聊!”
方母又叮囑了暮清妍一番,讓她好好保重身體,別沒日沒夜的看書,這才離開了。
暮清妍看著方母越走越遠的背影,歎了口氣,這才回去屋了。
暮清妍倒是有心找方士青聊聊,可自打這天起,方士青連續半個月都早出晚歸的,她也實在是逮不住人,找不到機會和方士青談。
不過,這段時間除了讀書之外,暮清妍倒也基本摸清了那甜草的功效。
她事先問過芳娘,知道她隔個六七天左右就會吃上一次甜草,每次燕風帶回來的都不多,也隻夠她吃一天的,燕風不上山打獵的時候,她也不舍得讓燕風特意為她跑到山上去弄甜草。
按照這個說法,暮清妍喂狗吃甜草的頻率就從七天起步,然後慢慢的拉長時間間隔,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最多十天,十天之後,這甜草的藥效就會退去,也就是說不再有避孕的效果。
在狗身上做的這個實驗,雖說是得出了這個實驗結果,但畢竟人狗有別,且個體數量太少,並不能將其作為準確的數據標準,好在有芳娘這個例子在前,雖說不知道在人身上,最長的藥效時間是多久,但要是按照芳娘的這個時間間隔去服用的話,必然是可以避孕的。
如今再看芳娘的身體狀況,也沒有看出有什麼副作用,這可比中醫裏麵的那些避子湯藥要好的多。
不僅沒什麼副作用,而且味道清甜,知道的人也少,若是有人想要避孕,又不想讓人發覺,這甜草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個年代,都講究一個母憑子貴,不想要孩子的,除了那些煙花之地的女子,隻怕就沒什麼人了。
暮清妍研究這甜草,一個是為了證實自己對芳娘不孕的猜測,另一個也是好奇所致,倒沒想過要靠這個賺錢,現在了解情況之後,也就放到了一邊,隻告訴芳娘,日後隻要不再吃這甜草,等燕風回來了,必然就會有孕。
芳娘得知之後,一麵對自己的身體放了心,另一麵卻也暗自責怪自己,覺得要不是自己貪嘴,就不會白白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不過不管怎樣,找到原因了,總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在時隔半個多月之後,暮清妍一直想見卻見不著的方士青,卻忽然找上了門。
一進門,他往暮清妍麵前的椅子上一坐,微微低垂著頭,就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