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沒有了李川,你們李家就沒有經濟來源,你們都是靠著他生活對嗎?”暮清妍問道。
“自然。”林氏應得很快。
隻有突出李川在家裏的重要性,才能從她身上撈到更多的錢。暮清妍如此說,她豈有反對的意見。
“一個靠著李川生活的你們,在他生死攸關的時候,不肯出手救他。你們配當他的父母嗎?在你們放棄他生命的那一刻,他已經不是你們的兒子。現在有什麼臉麵拿著他的命來要錢?”暮清妍冷厲看著林氏,擲地有聲的說道。
周圍紛雜的議論聲,在暮清妍一字一句下,一點點消停,一個個目光都投射在她的身上。此時看著站在最前方的暮清妍,身上發出的那股氣勢,著實讓不少吃驚的瞪大眼。
“你們現在吃的、喝的,全部都是李川賺來的,是他一次次進入山裏,與野獸搏鬥賺取來的。可是當他受傷的時,你們這些家人卻對他做了什麼?”
“你們什麼都沒有做,你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們呢?你們連這些畜生都不如。”
“我敢問一句,你們真是李川的父母嗎?”暮清妍冷聲質問道。
林氏一步步被她逼近,幾度想要開口,卻找不到機會。隨著她話,林氏心竟然開始發虛,但聽到暮清妍最後一句質問,嚇了一跳,心中越發心虛。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林氏心裏有些慌了。
不可能,那件事那般隱秘,她怎麼知道會知道。
暮清妍的目光緊迫的盯著她,自然注意到林氏眼神的閃爍的心虛,心裏不禁閃過一抹狐疑。
莫不是因為自己的這句話,說得她羞愧難當了。
在外麵的人看著暮清妍與林氏唇槍舌戰時,誰都沒有發現,昏迷了兩天兩夜的李川醒來了。在暮清妍被請出屋子的時候醒來了,他身子不能動,口幹舌燥,想要出聲卻發出不任何的聲音。
他躺在床上聽著母親的要求,隻覺得羞愧萬分。這件事與她無關,卻被無理無情的家人將她拖下水。
他想要守護的人,卻因為自己受如此的委屈,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他痛心。
在聽到暮清妍那一聲聲質問,對自己的維護和鳴不平,那雙幽沉黑眸浮起了一股水霧,一滴眼淚自他的眼角滑落。
雙腿被大石活生生的壓斷,他都沒有吭一聲,如今因為她,他那顆幹枯的心,就像是被人注入了泉水,讓他活了。
他要出去,要為她證明清白,證明她沒有欠他的。她不需要還他什麼,不需要為他做什麼。
李川咬牙,身子剛一動,身下就傳來一陣劇痛。他沒有放棄,雙手使出吃奶的勁,撐起手,剛支起身子,挪動一分,又重重的躺回床上。
隻是動了這麼一小會兒,他的頭上滿是汗珠,胸口不停的起伏。
休息了一會兒,李川又繼續。
李川這裏的動靜無人所知,所有人的注意全部在外麵,在暮清妍和林氏的身上。
林氏被暮清妍一陣怒懟,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我們怎麼對李川,你管不著。你別想轉移話題,現在我們說是關於李川受傷的這件事。”
“沒錯,我要說的正是這件事。”暮清妍慢條斯理的說道,“李川還是你們的兒子對嗎?”
“那是自然。他生是我們李家的人,死也是我們李家的人。”
“很好。”暮清妍點頭,“他若是欠債,你們做父母的是不是也要還?”
“這個……”林氏頓時不敢應了,態度變得猶猶豫豫。
李川那死小子,什麼時候欠債了?
李家老二媳婦見婆婆被問住,心裏就急了,小聲的在林氏的耳邊提醒道:“娘,千萬別被她嚇唬住了。”
林氏眼眸一亮,瞬間被她點醒了。
好你一個方小花,敢情是來誆騙自己的。
“當然。”林氏中氣十足的應道。
“一個不肯為兒子花錢看病的人,會給兒子還債,你在蒙騙誰呢。”暮清妍不屑的說道。
“這是兩碼事,豈可混為一談。我們李家從來不欠別的人債。”
“別嘴上說得這麼好聽,有本事你白紙黑字寫出來。就問你,敢不敢立字據。”暮清妍譏諷道。
“有什麼不敢的。”
反正李川不可能欠外債,立字據有什麼關係。
暮清妍從祠堂桌上拿了紙筆,這些東西都是她事先準備好的。方才囉嗦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性,一點點模糊他們關注的重點,引誘她入套。
林氏這個做事不經大腦的人,給她一點甜頭,再激怒一下,很容易就會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