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
新年伊始。
昨夜紛紛揚揚落了雪，陶然早上拉開窗簾，外麵一片雪白。
雪下的不是很厚，但是目測也有三四公分，扭頭看了一眼還睡的呼呼的修修，陶然笑了笑，不知道小家夥醒來，會不會鬧著下去打雪仗？
昨天鬧的太晚，今天又不上學，陶然就讓小家夥睡個懶覺，自己出去做早飯。
冰箱裏有雞蛋，還有些牛奶，現在時間已經不早，陶然想著一會兒和修修簡單吃點，然後再早點做午飯。
也不知道昨天誰好心將她在超市買的菜和零食提回來的，陶然當時還想著這趟超市怕是白逛了呢。
曹家铖昨天晚上可能是玩嗨了，淩晨兩點多快三點的時候給她發消息說今天過來一起吃飯。
陶然想了想，有曹家铖在，他們可以再炒兩個菜。
昨天買了茄子，紅燒茄子，再涼拌一個粉絲。
反正他們也應該吃不了多少。
九點多的時候修修醒了，陶然笑著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給了小家夥。
“新年快樂，寶貝又長大了一歲！”陶然親了親修修的額頭，低聲說道。
小家夥剛醒，還有些茫然，手裏握著紅包，反應了幾秒才看向陶然問：“媽咪，元旦也有紅包嗎？不應該是過新年的時候才有？”
陶修修也就過了幾個年而已，有記憶的更是就兩三個，所以對於陶然這一操作還不是很明白。
陶然笑眯眯道：“我們修修兩個新年都要有紅包！”
“謝謝媽咪！”陶修修小朋友大早上笑的見牙不見眼。
“跟媽咪這麼客氣？”捏了捏小家夥的臉：“我們去洗漱吃早飯，一會兒家铖哥哥來，咱們一起吃午飯，下午出去玩，好不好？”
“好！”陶修修點點頭，對於陶然的安排一點意見沒有。
陶然輕輕笑著，這是出獄後的第一年，所有的往事翻篇，過往終成過往，一切都會過去。
曹家铖來的時候帶了一兜的零食玩具，修修看到的時候都樂瘋了，抱著曹家铖猛親！
“嘿！之前沒少給你買，也沒見你這樣兒啊！”曹家铖一邊享受著修修的親昵，一邊嘲笑修修沒出息。
修修咯咯笑：“因為想家铖哥哥了，哥哥，吃完飯你能帶我去堆雪人嗎？”
兩隻小手圈著曹家铖的脖子，小聲的湊近曹家铖說道。
曹家铖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捏了捏小家夥的鼻子笑：“合著你的目的在這兒呢？”
修修不好意思的窩進曹家铖的頸窩，裝鴕鳥。
他早上醒來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外麵的世界一片雪白，白色的雪像是給大地蓋上了一層棉被，特別好看。
上次他聽陸昀說下雪了就可以堆雪人了，上一次堆雪人還是媽媽在的時候一起堆的，他怕陶然嫌棄他不懂事，但是他又真的很想堆雪人。
所以見到曹家铖，心裏的欲望之火壓抑不住，小聲的對曹家铖提了出來。
小孩子的心思簡單好猜，修修提出的要求曹家铖自然也不會拒絕，抱著修修去了廚房，陶然正在洗菜，倚著門框看裏麵的人忙碌，曹家铖臉色柔和了下來：“下午修修想去堆雪人，吃完飯下去堆雪人怎麼樣？”
“可以啊。”陶然扭頭看了兩人一眼，笑著應允。
曹家铖看著修修挑眉，修修笑嘻嘻的道：“謝謝媽咪！”
“這麼客氣？”陶然不知道兩人剛剛偷偷說的話，隻見狀看著修修寵溺的說道。
廚房的空間本就不大，曹家铖自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便抱著修修在門口和陶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也沒打算進去搗亂。
陶然做飯的速度很快，她提前就把麵和好，隻把餃子餡兒調好，就可以擀皮兒包餃子。
“有心事啊？”剛剛還說著話的人忽然停了下來，陶然動作一頓，抬頭看了曹家铖一眼，好奇的問道。
曹家铖悶悶的道：“沒事。”
他的確有心事，元旦這個節日，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往年逢年過節，不管他在外麵多浪，也會按時按點的回家過節，但是今年卻沒回去，而是來了陶然家。
“沒事你怎麼悶悶不樂的？”陶然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但是也和曹家铖認識了這麼久，平時對方的性格跳脫，有什麼說什麼，和她聚的時候也是天南海北的聊，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
稀奇是一回事，主要覺得曹家铖一點不適合這副憂鬱的氣質。
曹家铖最近的發型顏色是一頭霧霾藍，明明是張牙舞爪的性格，這會兒看著像是被砍掉了爪牙。
“家裏出了點事，郊區的房子要賣掉了。”曹家铖和修修頭碰頭的玩著，聽到陶然的話，懶洋洋的道。
陶然愣了愣，想到那處地方也算是他們三個熟悉起來的地方，院中的一點一滴都是陸湘布置出來的，之前聽曹家铖說不會賣掉，但是現在卻冷不丁說要賣。
有些回憶的確留不住，本以為能竭盡所能的去留住些什麼，但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徒勞，哪有那麼多東西能留下的？
“家裏……沒事吧？”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陶然點點頭，擔憂的問道。
曹家铖搖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是我爸我媽鬧離婚，要分財產，房子總不能一人一半，索性賣掉換成錢。”
離婚都不算大事兒？
“你爸媽關係不是一直還不錯？”陶然有些不解，之前曹家铖也和她說過家裏的事兒，說他爸媽對他向來是散養，不怎麼管，倒是爸媽是真愛，這些年一直不離不棄。
怎麼才一段時間，就鬧離婚了？
曹家铖將修修放了下來，從兜裏摸出個棒棒糖，將外麵的塑料包裝拆掉，遞給修修吃，神色淡淡的：“男人嘛，有錢之後總要變一變的。”
他爸受不住外界的誘惑，終究走了很多男人想走的路，出了個軌，可能有段時間了，他媽一直不知道，倒是那個小三兒沉不住氣，直接鬧到了家裏。
他媽才算是知道，相互扶持，走了這麼多年的老伴兒，也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你爸說的離婚？”聽完，陶然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