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蕾張張嘴,心裏愧疚的不行,但是卻不能說什麼。
從蘇蕾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陶然去休息室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
出了會所的後門,正準備離開,卻看到一個人趴在旁邊的垃圾桶上狂吐,在會所周圍,這樣的情況很常見,陶然並沒有覺得很稀奇。
陶然往那邊看了一眼,便垂眼繼續往前走。
“你站住!”
後門的路燈有一個壞掉了,光線並不是很亮,陶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動作頓了頓,抬腳繼續往前走。
“喂!你沒聽到嗎?我在叫你!”
那人直起了身子,因為難受的緣故,一隻手按壓著胃部,聲音透著一絲不耐煩。
陶然抿抿唇,現在已經很晚了,她一個女人,在這裏怎麼都不安全,何況對峙的還是一個喝醉的男人。
她不想搭理,假裝自己是個聾子,繼續往前走。
那人終於被陶然的無視惹怒,抬起腳往陶然的方向走,身形搖晃,步子深一腳淺一腳的,是標準的酒鬼步子。
陶然快走了幾步,隻是這雙腿不允許她快走,那男人的步調就算是喝多了,依舊很大,所以沒幾步,陶然便被對方拽住了胳膊。
“你是聾子?沒聽見我叫你?”那人沉著臉,語氣裏透著一絲怒氣。
陶然抿抿唇,抬眼看向那人,兩人一對視,巧了,是熟人。
“是你啊!”男人愣了一瞬,恍然道。
看到男人眼裏的輕蔑,陶然抿抿唇,並不想說話,這人按理說,也算是她的第一桶金了,隻是,回憶並不愉快。
縱然她為了賺錢,可以不顧一切,但是誰也不願意將不美好的回憶再次重現。
這個男人出現在麵前的時候,陶然的腦海中就反複的播放著大屏幕上自己的身影,拜秦厲所賜,不記得都難。
眼前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讓自己趴在地上撿錢的男人,陶然聽人叫他宿少。
“喂,我記得你不是個啞巴。”宿裴像是站不住了,往後退了幾步,站到了一旁的電線杆上,垂眼斜睨著陶然:“剛剛我叫你為什麼不回應?”
“宿少,現在是下班時間,你有什麼事嗎?”陶然深吸了口氣,知道躲不過,走不掉,隻得抬眼看向對方,語氣緩慢的出聲問道。
許是陶然的聲音讓這人聽著不太舒服,那人眉頭皺了皺,淡淡的道:“下班時間怎麼了?你不是喜歡錢嗎?我給你錢,你還分上班時間和下班時間嗎?”
對方一身酒味,湊近陶然的時候,讓陶然皺了皺眉頭,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宿少想做什麼?”氣氛實在詭異,陶然雖然不想和這人有過多交集,但是對方有句話是對的,隻要給錢,讓她幹什麼她都幹。
聽到陶然的話,那人發出一聲輕嗤,手在褲兜裏掏了掏,半晌又去上衣內兜裏掏,終於摸出一個錢包來,從裏麵拿出一疊現金,遞到陶然手上:“這些夠了吧?陪我去吃碗麵。”
“……”陶然感覺自己像是真的聾了,不然怎麼會聽不懂眼前人在說什麼?
“走呀?愣著幹什麼?還是你覺得這些錢少了?”見陶然站著不動,宿裴不耐煩的出聲催促。
抱著懷裏的錢,陶然抬眼看了對方一眼,咬咬牙,不就是一碗麵嗎?她有錢賺,吃虧的又不是她?
想到這兒,陶然點點頭:“我知道一家的麵還不錯,走吧。”
說著率先朝前麵走去。
宿裴靠著電線杆,眼睜睜的看著陶然往前走去,半天才出聲吼:“女人!你是不是眼裏隻有錢?”
“嗯。”陶然頓住步子,轉過頭,十分誠摯的應了一聲。
一個字噎的宿裴半天說不上話來。
“宿少,你不是要吃麵嗎?”見對方吃癟,不得不說,陶然心裏好受了些,忍笑衝對方問道。
宿裴站都站不直,喝了一晚上的酒,剛剛抱著垃圾桶又吐了一通,現在胃裏空空如也,隻想著吃點熱乎的。
剛剛見有人出來,還是個女人,他下意識的就出聲叫了對方一句。
現在被對方懟的接連吃癟,宿裴感覺自己就是在花錢買罪受。
“吃。”宿裴咬牙切齒的說道,強撐著站直身子,瞪向麵前的女人。
陶然呼了口氣,其實剛剛問完她就後悔了,她今天沒接活兒,一點進賬都沒有,時間眼看著臨近,麵前這個男人雖然不咋地,但是好歹是給自己送錢的,要是對方一個不樂意,到手的錢就這麼沒了怎麼辦?
“離這裏不遠,五分鍾就能走到。”陶然看著宿裴,低聲說道。
那家麵館是她無意中發現的,味道挺好的,隻是門麵有點小,不過還算幹淨,隻是,在她眼裏幹淨,不知道在宿裴眼裏算不算幹淨?
不過陶然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宿裴強撐著邁了兩步,長臂一伸,便搭在了陶然的肩膀上。
陶然身形一僵,對方滿身的酒氣,實在不好聞,尤其對方挨得那麼近,讓她格外別扭。
“走啊,愣著幹什麼?”見陶然呆愣著不動,宿裴不耐煩的出聲催促道。
陶然咬咬牙,應了一聲,往前走去,對方大半個身子靠著自己,似乎將她當拐杖了。
雖然很想撂挑子不幹,但是麵前的人是她今晚的金主,她不能也不允許自己撒手不管。
隻是步子真的有些艱難,身上的人怎麼也有一米八七,她一米六五的個子,撐著這個人,步履艱難。
明明五分鍾的路程,陶然硬生生的花了三倍的時間。
到店的時候她都想罵人了,今晚還帶著一陣風,明明應該正好的天氣,結果她愣是出了一身汗。
“老板,一碗清湯麵。”將人扶到座位上坐好,陶然走到櫃台前報飯。
已經十點多,店裏幾乎沒什麼人了,老板正認真追劇,聽到陶然的聲音,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知道了,馬上好,十五。”
陶然用手機付了錢,轉頭看了坐在座位上的宿裴一眼,抿唇折回了座位上。
宿裴頭痛欲裂,見陶然坐了回來,微微睜開眸子看向對方:“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