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懷裏抱著美人的穆天眨巴了下眼睛，顯然沒想到陶然會做出讓人如此驚掉下巴的事。
保鏢秦一皺了皺眉頭，往後默默倒退了一步，看著陶然，眼裏閃過一抹看不起的神色：“陶小姐，您請。”
陶然自然捕捉到了那抹看不起，隻是，現在的陶然，的確會讓任何人都看不起，她陶然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緊了緊握著的拳頭，陶然緩慢的又往前走了半步。
“啊！”就在兩張臉靠的越來越近的時候，陶然被一隻大掌狠狠的拽離，沒有任何防備之下，陶然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難聽的嗓音，讓周圍的眾人都皺起了眉頭。
陶然睜開眼，抬頭便看到的是秦厲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黑沉的目光裏，竟然藏著火氣，陶然不解，不是這人下的命令嗎？
現在又在不高興什麼？
“秦總？”陶然低聲叫了對方一聲，手腕被大掌緊緊的抓著，格外的疼，更讓陶然不理解的是秦厲的目光。
秦厲眯了眯眸子，一把將其甩到了別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方才兩道身影逐漸重合的那一刻，他身體本能反應，飛快的跑過去將兩人拉了開來。
明明是他讓陶然去的，但是在陶然真的照做的那一刻，他隻覺得胸腔中悶的不行。
“你可當真是賤！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秦厲冷笑一聲，看著地上的人，厲聲說道。
這話著實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陶然更是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無緣無故就發火，是真的就覺得她陶然一點脾氣都沒有是吧？
“秦總，我隻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而已。”陶然抬眼，那雙空洞的眼眸注視著秦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居高臨下看著陶然的秦厲驀地一怔，這雙眸子，好像從沒有這樣看過他。
以前，他記得身邊的人都和他說，陶然這人十分高傲，也就是在他麵前，才乖巧懂事。
聽到那些人對麵前的女人這麼評價的時候，秦厲隻覺得嗤之以鼻，這人高傲？怎麼可能？明明像一隻哈巴狗一樣在他麵前搖尾乞憐，試圖奪走他一絲絲目光。
可是一年之後，再次正眼看麵前的女人時，他終於覺得有哪些地方不一樣了。
“你可當真是聽話。”秦厲壓下心裏那股怪異感，冷笑一聲，嘲諷道。
陶然抿唇，聽話？她敢不聽話嗎？
現在的陶然，還有不聽話的資本嗎？
這些都是誰害的？
“秦總過獎了，我隻是按照瀟落的規矩辦事。”陶然垂眼，平靜無波的回應。
陶然的嗓子沙啞難聽，好像往裏麵塞了一把沙子，讓人聽著難受。
坐在不遠處的穆天好笑的搖搖頭，戲也看夠了，總得有個人收尾，想到此，鬆開懷裏的美人，穆天邁著長腿站到了秦厲身邊：“好了秦少，何必因為一個女人掃了我們的興致，讓她下去吧，我們繼續玩兒？”
“就這麼放過她？我秦厲什麼時候成了慈善大使了？”秦厲眼裏閃過一抹不耐。
穆天愣了一秒，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陶然，轉頭看向秦厲：“秦少想怎麼樣？”
“秦一！”秦厲冷笑一聲，看向角落站著的秦一。
被叫到名字的秦一心裏一緊，連忙邁步走到秦厲身邊：“三爺。”
“騰出一張空卡，從今天開始，她什麼時候往卡裏存滿五百萬，什麼時候就可以獲得自由身！”男人眼神盯著陶然，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
“嘩！”
安靜的包廂內，立時響起了陣陣的吸氣聲。
陶然猛地抬起頭看向秦厲，眼眶通紅，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狠！
五百萬？
在秦厲眼裏，或者說，在眾人的眼裏，這可能的確是個小數目，但是在現在的陶然這裏，卻是一筆巨款！
就她現在在瀟落拿的那點工資來說，怕是這輩子都賺不下五百萬！
這個男人，明明是用半瓶酒的錢，控住了她的一生！
“秦總！”陶然指尖掐進了皮肉裏，沉沉的看著秦厲，眼裏是無盡的迷惘與難堪。
皮鞋踩在毛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但是陶然就是覺得秦厲朝她走來的那兩步，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那顆血淋淋的心髒，就在秦厲的腳下，被對方踩成了碎沫。
“陶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是嗎？”
濕熱的呼吸就在耳邊響起，陶然臉色慘白的看向秦厲，半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好”
房間裏的眾人神情各異。
陶然萬萬沒想到，入職第一天，自己的身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五百萬的負債，手裏的銀行卡猶如燙手山芋。
從包廂出來，陶然正對上一雙看熱鬧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是方才和穆天在樓梯間的那個女人。
那人見陶然看過來，立時站直身子，不自在的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看了陶然一眼：“看什麼看？”
別過眼，陶然木然的一步一步往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晚上下班的時候，陸湘給她發消息，說先去接修修，然後過來帶她。
換了衣服之後，陶然便在陸湘說的地方等她。
天色已經大黑，天空猶如扯了一張黑色幕布，看不到一點亮光，猶如此刻陶然的心情。
“嘀嘀！”喇叭響起，陶然收回思緒，是陸湘的車，修修扒在副駕上衝陶然招手。
修修的小臉上是天真爛漫的笑，立時融化了陶然一天的疲倦。
“今天感覺怎麼樣？”待陶然上車，陸湘關心的問道。
扯了扯嘴角，陶然一臉疲倦的看向陸湘，苦笑著搖搖頭：“別提了，先回家吧。”
陶然這副模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陸湘心裏擔憂，麵上點點頭，發動車子，駛入黑夜之中。
回到家的時候自然不早了，簡單做了些吃的，哄修修睡著之後，陶然和陸湘坐在了院子裏。
“湘姐姐。”陶然手裏捏著那張卡，抬頭看向坐到自己身邊的陸湘。
陸湘沉默著點點頭：“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