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風大步流星朝著陶然的方向走過來，不由分說的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還有臉活著！你為什麼還活著！死的怎麼不是你？”
陸澤風大聲吼著，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
“你為什麼要染指瀟瀟的東西，你憑什麼！就憑你也配？”
“我，沒有……”陶然快上不來氣了，臉頰通紅，努力想把他的手扯下去，但都無濟於事。
陸澤風死死的捏住她，麵目猙獰。
陶然臉憋成了紅色，朦朧間看到門邊站著工地上的工人，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在看熱鬧。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失敗，淚眼朦朧的看著陸澤風，眼裏是卑微的求饒，但是這一切，絲毫引不起陸澤風的憐憫。
在她耳邊不斷響起的是陸澤風的聲音：“殺人犯，你該死！你該死！最該死的人就是你！”
陶然無力反駁，隻是不想就這麼死去。
她把手機捏在手裏，憑著感覺打開了電話，隨便按了一個撥出去。
“陸……陸澤風……殺人……償命！”
“哈，償命？”陸澤風偏頭笑了一下，眼眶都紅了，“那你殺了瀟瀟，為什麼還活著！”
“……”
陶然隱約聽到不遠處人群的議論聲。
“難怪一個女的來工地上班，原來是個殺人犯！”
“一個女的殺人？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太可怕了，還是離她遠點吧。”
“就是就是，遠一點最好。三哥，你之前那麼欺負她，以後不會要被她殺了吧？”
“滾滾滾，老子會怕她一個臭娘們兒嗎？”
雖然這麼說著，老三還是擠開人群跑了出去，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圍人在哄堂大笑，他們絲毫不避諱，也像是壓根沒有看到陶然都要被掐死似的……
陶然絕望地閉上了眼，她感覺到空氣越來越少了……
大腦一片混亂，她想起自己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充滿自信和對未來的向往，她堅信自己能在裏有一個未來。
這才短短幾年，現實就讓她認清了這麼多東西。
“陸澤風！你在幹什麼！”
就在陶然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秦厲飛快衝到她身邊，大力拉開了陸澤風的手。
“你想坐牢是不是？”陸澤風被甩到了一邊，秦厲在陶然身上掃了一眼，隨即揪住陸澤風的衣領，聲音冷厲的怒吼。
“這個地方是瀟瀟的遺作，你要是想鬧事，就給我離這裏遠遠的！別讓我看見！不然我不管你是不是瀟瀟的堂哥，我一樣弄你！”
陸澤風挑釁的笑了一下：“秦總，你到底是怕我在這裏鬧事毀了瀟瀟的創作，還是怕我弄死這個女人啊？”
秦厲眯了眯眼，“你再亂說，以後就別再來找我。”
陸家這些年因為陸瀟瀟，有什麼事都來找秦厲幫忙。
秦厲讓陸家賺了不少錢。
陸瀟瀟的父母都對秦厲畢恭畢敬，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個財神，可是陸澤風不怕。
初生牛犢不畏虎，他隻知道，陸瀟瀟是因為秦厲才被陶然害死的。
都怪秦厲自己沒本事才害死了他妹妹！
“秦總，你這話威脅我叔叔和嬸嬸還可以，對我沒用！我不怕你，你說的，殺人償命，那這個女人為什麼還活著！你又為什麼要讓她來碰瀟瀟的東西！”想到自己的妹妹，陸澤風紅著眼眶怒視著秦厲問道。
秦厲眉頭打了個死結，臉色黑沉沉的，似乎在思考要怎麼處理這個麻煩。
陶然察覺到一絲危險，往後退了一小步，企圖遠離這兩個人。
“秦總，你說，你是不是早已經忘了瀟瀟了？瀟瀟死了，你就可以找新的了對嗎？”
秦厲突然鬆開了陸澤風的衣領，把人扔的遠遠的，然後伸手把陶然拽到了自己身邊。
秦厲捏著陶然的臉，讓她的右臉暴露在大眾之下。
刀痕、火燒的痕跡，皮膚都皺到了一起，沒一塊完整的皮膚。
如果說她的左臉是天使，那她的右臉就是巫婆。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秦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這樣的女人，我怎麼可能看上？”他幾乎咬牙切齒。
陸澤風被她臉上的傷驚到了，之前隻草草見過一麵，並沒有仔細看過陶然的臉，隻是沒想到……
一個女人的臉倘若毀了，那這輩子怕是不會有什麼好的發展方向了……
一時間，陸澤風竟然沒有出聲，仿佛不理解，一年前還聲名鵲起的美女設計師，一年裏經曆了什麼變成了這樣？
陶然沒有掙紮，隻是緩緩閉上了眼，湧上來一股澀意，等她意識到的時候，眼淚已經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秦厲被滾燙的淚水灼傷，快速鬆開，狀似嫌棄的讓她走遠點。
陶然沒敢說什麼。
秦厲淡淡的看了陸澤風一眼說道：“你以後少來這個地方，在星雲竣工之前，不準你動她。”
陸澤風看他一眼，眯了眯眸子，懶散的問道，“那竣工之後呢？”
陶然的心揪在了一起，陸澤風是個瘋子，之前就是，現在更是……
秦厲沉默了一瞬，隨即開口：“……隨你。”
“……”
一時間，陶然說不上有什麼感覺。
好像秦厲本該如此，但她還是有些難受……
陸澤風滿意的笑了，臨走前看她一眼，眼中的威脅滿滿。
陶然有些閃躲，剛剛死裏逃生她還有些後怕。
陸澤風走後，門口的那些人在秦厲的眼神下全部做鳥獸散。
秦厲看著陶然的眼神裏都是危險的氣息。
“我好像告訴過你，別給我惹麻煩，也別給這個地方添晦氣。你怎麼就不聽呢？”好像要將陶然的下巴捏碎似的，秦厲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人，語氣淩厲。
“我沒有，陸澤風不是我找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會過來……”陶然微微搖頭，蒼白無力的解釋。
“你當然不會找他，你有什麼膽子找他，他現在怕是恨不得殺了你給瀟瀟報仇。”秦厲冷笑一聲道。
“……”
陶然渾身一抖，剛剛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蔓延上來。
她瘋狂的搖了搖頭，“不是我殺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