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進宮

雲舒又驚又怕,急忙又命人去打聽。

沒想到沒過多久,竟然是宮中的人前來,客氣地邀雲舒進宮。

“陛下宣召我進宮?為什麼?”雲舒疑惑地問道。

見到來人對自己這般客氣,又帶著皇帝特有的腰牌,雲舒知道這不是誆騙自己的人,不安地問道。

“太後娘娘找出了當初流傳太子殿下身世的嬪妃,涉及到了夫人。”因為宋如柏是禁衛大統領,這些宮裏的人都歸宋如柏管轄,所以對雲舒,他們也格外客氣,對雲舒忙說道,“太後娘娘和陛下宣召夫人進宮,也不是為了夫人和那嬪妃對質,隻是不願見夫人被誣陷而已。”這些宮裏的人自然知道雲舒在皇帝和太後的麵前格外有幾分麵子,所以也不敢對她高聲訓斥,雲舒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這才點頭說道,“既然這樣,我和你們進宮去看看。”

不過她還是擔心孩子,把玉姐兒交給了心腹下人,命她們送去了國公府。

見玉姐兒被抱著去了國公府,雲舒才放心,一邊帶了好些家裏會舞刀弄槍的下人出門,一邊問道,“我聽說宮門被封了是怎麼回事?”

“是宮裏有些宵小之徒,陛下唯恐走脫了,才命人把皇宮給封了。不過現在已經重新開了。”

果然,當雲舒到了宮裏,見宮門已經開了,雖然氣氛還十分肅殺,可是卻已經和從前一樣,她才放了心。

可見不是宮變。

不是宮變就好。

不然,不說宋如柏和保哥兒都在宮裏,雲舒擔心的什麼似的。

要說唐國公,那也太倒黴了。

每一次宮變都有他,那這得是什麼運氣啊。

因為宮裏似乎和從前沒有什麼兩樣,雲舒也就放下了心,全心吐槽。

隻是到了太後的宮裏,看到了太後偌大的宮殿竟然坐滿了人,氣氛十分凝重,太後和皇帝都坐在高座上,雲舒倒是愣了一下,急忙上前給太後和皇帝請安,又見太子正坐在一旁,便也給太子請安。誰知道隻不過是平常的請安,太子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走下了高座,親手把雲舒扶起,在雲舒一頭霧水的目光裏,這個年少的孩子用力抓住雲舒的手,麵對著正沉默不語的眾多權貴鄭重地說道,“今日姨母來了宮裏,隻不過是為了洗刷旁人對她的汙蔑。我相信姨母的為人,也堅信所有的事都是對姨母的誣陷!”

他目光堅定。

雲舒更疑惑了。

她甚至都不明白太子在說些什麼。

可是有一點她有點明白了。

似乎是有什麼人把她給告了。

“太子之言正是臣心裏的話。”就在雲舒被太子抓著手很疑惑的時候,宋如柏從一旁起身跪在皇帝的麵前,正容說道,“太後與陛下容秉,臣妻為人善良寬容,卻因過於正直,時常冒犯小人宵小為人記恨,因此,有些人見不得她好過,時常有誣陷之言,這些年,臣夫妻二人一直都十分困擾。更何況臣妻的人品,陛下皆知。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多嘴多舌,會冒犯太子之人。”

“好了,她的人品朕難道不知道嗎?看把你們給嚇的。給忠義伯夫人一個座。不然朕的太子和忠義伯隻怕也坐不下去了。”皇帝笑著說道。

他這番話明顯是維護雲舒。

下方有一人便說道,“陛下,知人知麵不知心。如果什麼都沒做,寬嬪為何隻誣陷忠義伯夫人,而不是其他女眷?這太子出身之事鬧成這樣,現在京城裏還有無數的言官上書,武將不服,一切都是因那些傳言而起。如果不追究,不以儆效尤,那朝中不穩,太子不穩。”這人雲舒看著陌生,不過聽著一絲,她突然明白了什麼,詫異地看向宋如柏,又看向皇帝問道,“寬嬪誣陷我傳言太子的出身?”

“難道不是你嗎?”

那人便冷聲質問。

“她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麼下作。”沒想到這次開口的,竟然是唐國公。

他開口維護雲舒,雲舒完全沒有想到。

唐國公卻坐在那裏,看都沒有看雲舒一眼。

“唐國公怎麼會為她做保。”有人便疑惑地問道。

這人才問了這句,有些知道原因的便低聲說道,“少說兩句。忠義伯夫人出身唐國公府上。”當初新貴忠義伯求娶唐國公府中女婢為妻這件事,鬧得也很厲害,不知道的都算是少數了。因此,這麼一句話頓時令人看向雲舒的目光都意味深長起來。不過雲舒對這種目光也來不及在乎了,相反,她反而更在乎的事,她這次進宮竟然是因為自己被人給誣陷了,而且誣陷的理由還是她傳播了太子身世的事。

而且還是寬嬪跟她說的。

雲舒都要氣笑了。

她也顧不得多想為什麼昨天宮裏封了宮門,現在門口的禁衛還臉色凝重。

她隻想知道寬嬪為什麼要誣陷自己。

甚至,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難道當初在宮裏流傳太子殿下身世的那個是寬嬪嗎?”之前太後在宮裏揪出了幾個,那幾個宮裏人招供的時候指明了的是其他嬪妃,可沒有寬嬪什麼事。那時候太後一直都在追查,沒想到千絲萬縷,竟然牽扯出了寬嬪。她忙給太後和陛下福了福,正容說道,“臣婦行得端做得正,不怕和任何人對質。如果當初謠言太子殿下的是寬嬪娘娘,臣婦對她不齒。如果寬嬪娘娘說這件事我也是同謀,那我願意和她對質,也還自己一個清白,也不會令小人冤枉了我。”

她不卑不亢。

就算是宮裏現在這麼多人在,可雲舒卻並不感到驚慌。

宋如柏跪在皇帝的麵前,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安慰。

“你看你,你還急了。”皇帝搖了搖頭,命宋如柏站起來,扶著雲舒坐到了一旁,這才看向下方自己的重臣還有皇家的王爺們笑著說道,“朕宣召她進宮,不是為了質問她,追究她,而是為了還她的清白。你們用不著跟朕說什麼知人知麵不知心。”他抬手,攔住了下方一個人的話,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冷了下來,看著這些重臣,冷冷地說道,“許是你們都不知道,朕與她早就相識。當年朕落魄,被發配北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朕說一句話,當然,先帝還在,朕不在意大家明哲保身。”

他突然提到陳年舊事,有些王爺還有朝臣的臉色不自在了。

這當然是因為他們在當年選擇了明哲保身。

雖然現在皇帝並沒有在乎當年的事似的,似乎都忘記了過去,可是突然提到,他們都很尷尬。

“可就在那種絕境裏,隻有她,就算明知道幫助朕會有什麼後果,還是選擇幫助朕。熬了一晚上做出的棉衣,護著朕走過了北疆最寒冷的風,最寒冷的雪。而她為什麼願意幫助朕?隻不過是因為當年朕對她僅有的一點善意。”皇帝從沒有把這些事當眾對人說過,現在突然提到了和雲舒的淵源,除了有數的知道當年的內情的,都不由對雲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似乎完全想不到一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弱質女流,竟然會在當年皇帝那麼落魄的時候,拉過皇帝一把。

“陛下,陳年舊事而已。”雲舒尷尬地說道。

她不願意提當初的陳年舊事,也覺得難為情。

皇帝卻笑著問道,“朕為什麼不提?就算是陳年舊事,可也是你的人品,你的為人。現在有人懷疑你的人品,朕當然要提一提你的人品。”這麼說的話,雲舒比在座的許多人的人品好多了,剛剛責問雲舒的那人果然不吭氣了,皇帝卻來勁了,看著這些臣子笑著說道,“太子的身世,她早很多年就知道,甚至朕從沒有隱瞞過她。她想要提到太子的身世,早就提了,用得著等到現在?更何況那些流言,朕也聽過了不少,錯漏很多,這和當年朕對她說的那些對不上啊。”

宋如柏坐在雲舒的身邊,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似乎當皇帝維護雲舒之後,他提著的那口氣才終於敢吐出來。

雲舒見他緊張得臉色發青,忙握緊了他的手。

宋如柏臉色方好看了起來。

“原來陛下和忠義伯夫人有這樣的淵源。怪不得。”有人也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臣願意相信忠義伯夫人不是與寬嬪聯手作祟的小人。”

似乎隻因為皇帝的一句話,很多人就相信了雲舒。

不過想想也是。

皇帝沒有理由維護一個傷害自己太子的人。

而皇帝透露出的話,也令人深思。

一個有勇氣在當年幫助了皇帝的女子,似乎也沒有可能會那麼愚蠢,在自己深深地得到皇帝和太子信任看重的時候去傷害太子。

那損傷是她自己的利益。

不過皇帝對忠義伯夫人這麼多年的和顏悅色,也有了緣由。

不然這些年,皇帝屢次重賞忠義伯夫人,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並且嘀咕過皇帝對忠義伯夫人的善意還有看重。

雖然皇帝曾經說過和忠義伯夫人有幾分淵源,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