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春華,怎麼,哥哥你忘了?就是從前和我們極好的春華。”翠柳和雲舒對視了一眼,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怎麼問到她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她怪好玩兒的。”
陳平笑著對翠柳和雲舒說道。
雲舒見他頻頻向後看,不知怎麼,覺得這眼神像是個老家賊似的。
怎麼感覺陳平對春華不懷好意呢?
她忍不住對翠柳眨了眨眼睛。
翠柳也覺得陳平似乎對春華有點不懷好意。
看她哥哥那賊溜溜的眼神。
“你可不能對春華使壞啊。她可是咱們最好的朋友了。”不過想到陳平雖然看起來機靈,對人都嬉皮笑臉的,其實一向對自己不熟悉的女孩不苟言笑,翠柳和雲舒又覺得不用擔心陳平冒犯了春華什麼的,隻是帶著陳平去老太太的跟前回話,一邊對笑著不知在想什麼的陳平問道,“二公子在邊城可好嗎?你最近沒回來,我還想問你,你的那些銀子到底想怎麼辦啊?總不能白放著,這不是太可惜了嗎?”
銀子白放著,還不如買些產業,也能錢生錢啊。
雲舒也微微點頭。
她覺得翠柳這話有理。
“爹之前跟我信上提起過你們的意思,行,這回我回來正好兒把這事兒給辦了。”陳平見兩個小丫頭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便笑著問道,“怎麼,幫我藏著銀子的壓力這麼大啊?”他一向在她們的麵前親近,雲舒便說道,“倒也不是壓力大,隻是我和翠柳都想著,白白給你存著銀子白瞎了。如果能整理成一份產業,日後陳平哥你成親以後也能家業齊整一些。”她還和翠柳說呢,陳平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娶親了。
更何況隻要陳平娶了媳婦,就能把這些私房都留給妻子,就不需要她和翠柳張羅,這不是挺好的嘛。
“喲,還嫌棄你哥哥我了。”陳平在雲舒和翠柳頭上一人拍了一下,翠柳就不服氣地說道,“怎麼能不嫌棄你?你這樣的歲數還不成親,你不就是那個老,老大難嗎?”她學以致用,從前跟雲舒學過這個詞,覺得這個詞真的太有道理了,陳平第一回聽著“老大難”,琢磨了一下,頓時氣笑了,看見雲舒和翠柳都理直氣壯地看著自己,便忍不住又一人拍了一下說道,“老大難?我很老嗎?我很難嗎?你們不知道,我如果想娶媳婦兒,那一張嘴,不知多少姑娘往我的身上撲過來。”
“別隻逞口頭的威風,你倒是娶一個回來啊。”翠柳頂嘴說道。
“你等著,回頭就給你們娶個嫂子回來。”陳平甩手說道,“我這多年沒娶媳婦兒,不是娶不上,是二公子不是也沒娶親嗎?如果我先娶了,那二公子形單影隻得多可憐。”他一本正經地在雲舒和翠柳的麵前詆毀唐二公子,把黑鍋都推到唐二公子的頭上,雲舒不由笑著說道,“陳平哥也別拿二公子當借口了。大夫人已經給二公子張羅婚事了,今年二公子回不來,不過明年肯定是要成親的。”唐二公子其實早就該娶親了,隻不過是因為在邊城艱苦,因此這婚事就耽擱了。
不過唐國公夫人到了現在也急了。
“二公子跟我說過,說大夫人正給他尋摸媳婦呢,天天可美了。”陳平又偷偷地詆毀了唐二公子一句,見翠柳和雲舒都鄙夷地看著他,便訕訕地說道,“我又沒說謊。二公子其實也急著娶媳婦。”他歎了一口氣,覺得兩個妹妹如今都不好糊弄了,直到到了老太太的院子,他的臉才嚴肅了幾分,進門以後給老太太磕了頭,就站在十分關切的老太太的跟前回話,將唐二公子這段時間的起居健康還有心情都跟老太太說了一遍,這才對老太太說道,“二公子說邊城今年在要緊的時候,因此不能回來,叫我回來給老太太磕頭,給老太太拜個早年。”
“這孩子……”
老太太便忍不住露出幾分想念。
隻是這是唐二公子正經的事,老太太就算想念孫兒,卻不會嚷嚷著叫唐二公子回來陪伴老人,而丟了自己的前程。
她不是那種非要把兒孫拘在跟前的自私的人。
因此老太太便對陳平說道,“你就多費心照顧他吧。”
“是,這是我分內之事。”陳平見老太太思念唐二公子,便笑著對老太太說道,“雖然二公子今年不能回來,不過卻親手給老太太您做了一把藤椅。這是跟邊城的手藝人學的,費了許多的時間還有材料,做壞了好幾把藤椅才做出滿意的。這段時間二公子空閑的時間都在做這椅子上,說是給老太太做了這椅子,老太太每日裏瞧見他,就當是他在您跟前陪著,叫您別太想他。”
“他親手做的藤椅嗎?”老太太不由急忙問道,“那可傷了手?”
“二公子之前沒做過這粗活兒,倒是真傷了手,手上沒輕沒重的好有好幾個口子,不過之後就沒了。都是小傷口,好得也快。”陳平見老太太十分惦記,便笑著繼續說道,“二公子心裏也想老太太,因此拚命地想孝順您。除了親手做的藤椅,二公子這回還給老太太帶了許多邊城出的滋補之物,還打了好幾隻大大的山雞,都是活著捆著過來的。老太太還是先可憐一下我吧。二公子一個念頭,把活的山雞野兔的送過來,不知這一路上我怎麼伺候這群小祖宗呢。”
山雞也就算了,喂食兒養著,隻要注意別凍死,雖然味兒大了些,送過來也不是不能辦到。
不過野兔這種玩意兒氣性都大,被抓住以後就不吃東西,這一路上陳平為了不叫那幾隻野兔餓死,掉了肉,累得半死。
他在唐二公子身邊久了,與唐二公子都是差不多的性子,活潑愛笑,也愛打趣兒,老太太聽了不由笑著說道,“你是真的辛苦了。不說這一回,打從跟著你們公子去了邊城,就是你忙前忙後,來回地在兩邊兒跑著。”
“都是分內之事。”陳平笑嘻嘻地說道。
“就算是分內之事,你也是辛苦了的。好好在家裏待兩天,在家裏把年給過完了再回去吧。”老太太都這麼說了,反正陳平也得了唐二公子的吩咐,不需要急著回去,便答應了一聲,老太太就叫翠柳和雲舒進來說道,“給你們哥哥去庫房裏多拿些年貨回家裏去。不許吝嗇。”她從未吝嗇過賞下人的,因此今日這麼說,雲舒笑著沒說什麼,翠柳就忙說道,“老太太什麼時候吝嗇過。這是怕我和小雲刁難了哥哥不成?”
“這丫頭。”老太太見翠柳說話脆生生的,也一向喜歡她活潑俏麗,倒是忍不住笑了。
“那我和翠柳先去問琥珀姐姐。”雲舒笑眯眯地說道。
“去吧。”陳平又在老太太的麵前說了一會兒唐二公子在邊城的事,說得天花亂墜,又說了這回送回來的年禮都有什麼稀罕有趣兒的,有什麼是分給家中長輩還有兄弟姐妹的,見他如今處事周到,連已經嫁到尚書府的唐三小姐都單獨預備了年禮,如今越發地老成,老太太便對雲舒背後偷偷歎氣說道,“早年小二是最不在意這些的一個。如今這樣周到細致,可見在邊城的時候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不是在外頭因粗心吃過虧,可學不來這麼細致周到。
“二公子本就是個周到的性子。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可是心裏都是有數兒的。”雲舒便勸道。
“這倒也是。他和他哥哥都是心裏有數的性子,如今卻也都各奔前程了。”一想到去了南邊兒的唐國公世子之前剛剛到了南邊就叫人送回來了許多南邊的特產,老太太心裏最疼愛長房的兩個孫兒,可是如今他們卻都不在身邊,便無奈地說道,“許是我老了,如今越發愛傷感了。”她這麼一說,雲舒不由笑著說道,“您愛傷感,那也是因為疼愛世子與二公子。如果是不相幹的人,就算去了千裏之外,那又怎麼會想念呢?不過世子與二公子倒都是孝順的,世子到了南邊兒就報平安,還送來許多您喜歡的南邊特產,二公子還打了藤椅,這可是心裏惦記著您不得了呢。”
“這倒是。”老太太便精神了,跟雲舒說道,“小二做的這藤椅瞧著還很精致。”
老太太已經叫人把藤椅搬到自己的上房,瞧著十分喜歡。
“聽陳平哥說,二公子為了做一把他瞧著滿意的藤椅,不知花了多久的時間呢。”見老太太笑眯眯地點頭,顯然是很高興的,雲舒便笑著對老太太說道,“往後您悠閑地往藤椅上一躺,舒舒服服地曬太陽,吃著世子叫人送過來的上好的桂花藕粉,這日子神仙都不換呢。”她這麼一說,老太太也憧憬了起來,連連點頭。見她高興了,雲舒便服侍午睡,回頭就去見陳平。
她得把陳平之前叫她收起來的銀子跟陳平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