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卿醒來時,被白亮的燈刺到了眼睛。
記憶回籠,她想起來昏迷前最後一刻的情景,立馬適應強光觀察周圍。
有點眼熟,但這裏不是別墅,是蕭清帶她來過的實驗室。
蘇晚卿雙手微抬,還有點力氣。
有人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她清醒著,笑。
“不愧是我的保鏢,身體很不錯。”蕭清走到她麵前,蹲下細看。
蘇晚卿厭惡看著她,嗓子發幹。
蕭清遞了杯水過來,但蘇晚卿扭頭不理,她也不強求。
“既然你醒了,那就跟你說一聲,”蕭清很是冷淡,“你猜那瓶昏迷藥,還有沒有別的成分?”
蘇晚卿呼吸一窒。她聞到過很強烈的澀味,所以她昏迷不單是因為藥,還是因為那散發刺鼻味道的東西。
詳細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她能猜到那絕對不簡單,是不給人留餘地的決絕,一般根本不可能用出來。
“你想做什麼?”蘇晚卿很鎮定。
蕭清拿了張凳子坐下,“我沒想做什麼,你要是老老實實昏迷也就算了,非逼我用備用方案。”
她自顧自喝水,笑容很燦爛:“那味成分是我研製出的最滿意的,也是最順手的作品。”
是自製的,難怪沒有底線。
蘇晚卿看著她,輕輕握拳,慢慢累積體力。
“你不好奇什麼嗎?”蕭清很討厭她這副總是要別人說出口的樣子。
不管是達到為她的目的還是單純意外的問題,蘇晚卿總是不好奇,她一切心機都顯得多餘。
“那你說說,總不會是立即死。”蘇晚卿這時候還能保持笑意。
時間足夠長的話,霍瀾城那邊可以發現她的失蹤。
“當然不會,它會讓你痛不欲生。”蕭清緩緩笑了。
兩人就這麼虛假的笑著。
“隻要你一天不服用解藥,那已經進入你身體紮根的成分就會是個不定時炸彈,沒有任何規律的給你造成痛苦。”
聽起來確實很恐怖。蘇晚卿心裏想。
但隻要給她時間,她自己也能研究出解藥,無需受製於人。
“這個問題我不好奇。”蘇晚卿臉都僵了,幹脆以最真實的模樣看著她。
“我好奇我母親的死。”
蕭清回想了一會兒,像是觸動了什麼開關,她臉上漸漸浮現瘋狂,狠厲。
蘇晚卿靜靜看著她。
“你是鬼醫的徒弟吧?”蕭清突然出聲。
她的嗓音在數秒內就變得沙啞。
蘇晚卿沒有打算否認,“我是。”
“這就對了!”蕭清扯著嘶啞的嗓子喊,狂笑了一會兒,“我是報仇報對人了!”
蘇晚卿直皺眉,“你什麼意思?我母親和我師父並沒有關係!”
“是你!”蕭清突然大喊,“要不是你,鬼醫當年收的徒弟就會是我!哪裏會有你的位置?”
她又說:“要不是你,我現在就是鬼醫的親傳弟子,我會接她衣缽,會是她的得意門生,而不是突然冒出來的你!”
蘇晚卿靠牆坐穩,,內心說不上是悲涼還是氣憤。
“所以,和我母親有什麼關係?”她強忍了淚質問。
蕭清沾上瘋狂的眼睛聽到她這話後,很是痛快的長呼一口氣。
“當年你橫空出世,鬼醫直接把你收在她座下,我變得無足輕重,我不再對鬼醫有什麼唯一奢望,我也不怨什麼,所以我自己獨立出去,做我自己喜歡的研究。”
蘇晚卿聽著,後麵的故事似乎猜到了一些,眼眶蓄滿了淚水,都被她壓下。
“可是呢,不久之後,我的研究被白靜初毀了,所有稿件也徹底消失了。”蕭清似乎也湧現淚光,“我的勞動成果就這麼沒了,都是白靜初幹的。”
蘇晚卿隻覺得心口無法呼吸,她匆忙擦去淚水,哽咽。
“可是你的研究是不對的不是嗎?”
“誰說不對?”蕭清立馬反駁,“如果不是你,我是鬼醫的好弟子,如果不是白靜初,我也會有一番成就,毀了我一切的兩個人竟然還是母女。”
她說著,笑了:“所以,我總得做點什麼吧?我不想被你們踩在腳下一文不值,所以,白靜初是我的第一個目標,已經成功了。現在是你。”
蘇晚卿沒有心思聽她的嘮叨抱怨,身心都充滿疲倦。
她沒想到,白靜初的死居然也和她有關,可笑她當時還覺得漫天的喜悅,結果是悲劇的催藥。
如果蕭清和鬼醫一直是穩定的關係,而她沒有出現,那白靜初完全可以安然無恙的活著。
居然是因為她的存在。
蘇晚卿忽然痛到沒有力氣坐穩,險些倒在地上,眼前發黑。
“你怎麼?”蕭清已經平靜了很多,注意到她的異樣,“我的人生已經被毀了,我會活不長的,但還沒有完成遺願呢,你別急著自己死了。”
蘇晚卿已經全身發軟,也聽不見說話聲音。
她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可能是巨大的悲痛自責,有可能是藥力餘效。
蕭清還想說什麼,見她突然平穩下來,就這麼暈了過去,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端著杯子直接離開了。
另一邊,周文強還在路上飛快地趕,霍瀾城也不斷用微薄線索去查蕭清到底會帶蘇晚卿去哪。
“查查那個實驗室。”鬆元突然說
蕭清有事沒事就喜歡待在那間實驗室,通宵達旦都不是難事,實驗室對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什麼地方?”霍瀾城果斷問。
鬆簡立馬報了地址,霍瀾城先讓手下著重去查。
周文強這時快到了別墅,手下來電說有結果。
“確實是那棟樓的方向,實驗室就在裏麵。”
霍瀾城心焦讓手下也趕過去,告知周文強去實驗樓的路線。
“那裏有什麼地理特征有助於我們的?”霍瀾城扭頭問兩人。
鬆元對蕭清接觸比較多,立刻開始思考。
“越細越好。”霍瀾城又說,“比如在幾樓,幾個窗台,周圍建築。”
他這些提問一出來,鬆元立馬有了眉目,和鬆簡確認了最終的答案,朝霍瀾城告知。
“最重要的是,要小心毒。”鬆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