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聳了聳肩,“恕我直言,我確實不知道。”
看到蘇眠這個樣子,付慧芳卻隻覺得更加生氣了。
以前蘇眠在她麵前表現出那麼乖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呢?實際上沒有了那一層關係之後,她跟自己說話也不過這麼冷淡,一點兒敬意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自己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這麼想著,付慧芳把剛剛降下去的音調也升了上來:“蘇眠,你跟我們家阿時已經離婚好幾個月了,如果你還有點兒尊嚴,就請你不要再糾纏阿時了!”
蘇眠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糾纏霍銘時了?”
“你如果不是想繼續糾纏他,那何必回到江城來,還開了一家珠寶公司?你這不就是想繼續跟我們家阿時有點兒接觸嗎?”說著說著,付慧芳就冷笑了起來,“帝都沈家也算是大家族,怎麼這麼不會教女兒?居然教這些小心機!”
剛剛付慧芳隻是說蘇眠,蘇眠可以忍,可是現在,付慧芳卻突然把沈家給扯進來了,蘇眠的臉色也在一瞬間就變了。
“說起這個,我是前幾年才回的沈家,而在回到沈家之前,在霍家待了近十年,所以如果說到家教,那霍夫人是不是應該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沒有把我教好?”
曹夢瑩也說:“就是,看霍夫人這副一上來就出口傷人的樣子,大概也可以想到霍家是什麼樣的家教了。”
“你說什麼?”付慧芳狠狠地瞪了曹夢瑩一眼,又轉向了蘇眠,“蘇眠,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蘇眠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黯然。
如果可以,她又何嚐想這麼跟付慧芳說話?
可這一切都是付慧芳逼的,不是嗎?
“霍夫人,我隻是好好在做自己的事,是你一大早就來我的公司鬧事,我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蘇眠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付慧芳,“我以前也真心實意地喊過你‘媽’,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你真的不知道嗎?”
一句話,把付慧芳給問得愣住了。
是啊,以前蘇眠在霍家的時候很乖的,甚至不怎麼會發脾氣。
可是她現在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付慧芳轉開視線,不再看蘇眠了,“不管怎麼說,你跟阿時也已經離婚了,你還是別去招惹他了。”
蘇眠笑了。
所以付慧芳今天之所以這麼大火氣地跑來唯心珠寶鬧一場,就是覺得自己對霍銘時還有意思?還想著挽回霍銘時的心?
她是不是也太看輕自己了?
“我不是要招惹他,我跟他之間其實早就已經完了。霍夫人,您忘了嗎?如果不是您的阻撓,我和霍銘時在四年前就已經離婚了。”蘇眠說。
付慧芳猛然抬起頭看著蘇眠。
好端端的,蘇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蘇眠自然是把付慧芳的眼神都看在了眼裏,她也知道付慧芳肯定不喜歡她提起那些往事,可是她就要提。
付慧芳那次把沈夫人推倒,蘇眠當時沒有找付慧芳算賬,那不意味著她就會忘了那件事。
“那時候我要跟霍銘時離婚,是你說的讓我再等三個月,為了不讓我和他離婚,你甚至把我和他關在一個房間裏,給我們下藥。你別忘了,那時候是你千方百計的不想讓我和他離婚!”
曹夢瑩隻知道蘇眠和霍銘時之間糾纏了很多年,卻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陳年往事,不由的又把目光落在了付慧芳的身上。
霍銘時的這個母親怎麼這麼極品?她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說起舊事,付慧芳也後悔。
為什麼她那時候沒有同意蘇眠和霍銘時離婚?如果她那時候就同意了,那霍銘時和蘇眠早就分開了,霍銘時也不會跟她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我那時候……”付慧芳下意識的想解釋,可是一開口又覺得不對。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她有什麼必要跟蘇眠解釋?
再說了,她今天過來找蘇眠是有別的事情的。
理清了思路,付慧芳抬頭看著蘇眠,瞪大了眼睛問:“我今天過來不是跟你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的。我問你,你既然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終於問到這個了。
蘇眠臉上露出一種痛苦的笑容,一步一步逼近付慧芳,“為什麼?當然是因為……”
等到了付慧芳的麵前,蘇眠才說出後麵的話:“我要報複霍銘時!”
付慧芳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報複霍銘時。”蘇眠把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他以前對我做過什麼事你很清楚吧?既然這樣,那你就應該知道,我怎麼可能就那麼算了?”
別人都要她的命了,還指望她退讓嗎?
這不可能!
“你看到了,這家珠寶公司就是我的,我要讓索菲亞成為我的手下敗將,我要讓霍銘時輸給我!”
這樣的蘇眠,渾身都帶著戾氣和怒氣,是付慧芳從來沒有見過的。
付慧芳甚至覺得自己看錯了。
她可以說是看著蘇眠長大的,以前的蘇眠明明就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就成了這樣?
“蘇眠,你……”
“你大可以回去把這些都告訴霍銘時,順便告訴他,我一定會讓他因為以前的事付出代價!”
說完這句話,蘇眠就去看曹夢瑩,“夢瑩,讓人送客。”
曹夢瑩畢竟是蘇眠的表妹,所以她名義上是蘇眠的秘書,但是有些事蘇眠還是會交給別人來做。
曹夢瑩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發呆,現在聽到蘇眠說了這麼一句話,她才突然回過神來,出去叫人。
太帥了!表姐剛才真是太帥了!
等把付慧芳送走以後,曹夢瑩立刻對蘇眠表達了自己的仰慕之情:“表姐,你剛剛好帥!對付這種惡婆婆,就要這樣才解氣!”
蘇眠卻捏了捏鼻梁,沒有出聲。
曹夢瑩立刻問:“表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蘇眠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才說:“夢瑩,她……她其實不是惡婆婆的。”
曹夢瑩怔了怔,“什麼?”
她不理解,也不知道蘇眠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個。
蘇眠重重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浮現出的都是以前付慧芳那麼寵愛她的畫麵。
許久,蘇眠才說:“以前……她也是個很慈祥的長輩,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後來就變了,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