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時確實是去幫蘇眠出氣的。
他這幾天忙著公司的事,所以也沒抽出時間回去一趟,因此有些事也就沒來得及跟付慧芳說。
卻沒想到,付慧芳居然先去找了蘇眠。
看來那天自己在醫院裏說的話,付慧芳並沒有聽進去。
霍景心去上班了,付慧芳一個人在家裏也沒有別的事做,最近突然愛上了種花,沒事的時候就跟傭人一起澆澆花,聊聊天。
霍銘時回來的時候,付慧芳正在花園裏跟傭人說笑著澆花。
看到霍銘時回來,付慧芳很驚訝,她把手裏的水壺遞給了傭人,笑容滿麵地往霍銘時這邊走過來。
“阿時?今天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而且這個時間,你應該還沒下班才對啊。”
付慧芳的臉上掛著笑容,看起來慈眉善目,根本不像是韓輕嘴裏說的對蘇眠咄咄相逼的惡婆婆。
可霍銘時的臉色卻並不好。
去了付慧芳麵前,霍銘時說:“我最近忙著工作的事,也沒回來看看,怕您怪我,所以今天就回來了。”
付慧芳立刻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我兒子,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嗎?我知道,公司那麼大的擔子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你也很累,平時多注意休息就行,回不回來倒不是很重要。”
她說得很善解人意。
如果不是霍銘時知道付慧芳最近幾個月對蘇眠的態度,那說不定霍銘時都要信了。
霍銘時跟著付慧芳往屋子裏走,一邊走一邊問:“既然我回不回來都不是很重要,那您又何必要因為這個去找眠眠的麻煩呢?”
付慧芳的腳步倏然一頓。
她猛地回頭看著霍銘時,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不見,眼睛裏都是埋怨地問:“是蘇眠告訴你的?”
“不是。”
“怎麼可能不是?”付慧芳的心裏已經認定了就是蘇眠說的,根本就不信霍銘時的話,眼睛裏泛著狠光說,“她不敢來找我,心裏又有氣,所以就在你的麵前編排我,是不是?”
看她仿佛已經認定了的樣子,霍銘時蹙蹙眉。
過了好幾秒鍾,霍銘時才說:“我隻是那麼一說,您就認定這件事是眠眠告訴我的,可是實際上,這不過是我去索菲亞的時候聽別人說的,所以我才會回來問您。”
付慧芳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一時語塞。
霍銘時問:“媽,您對眠眠的成見到底有多深?”
這話裏帶著一絲絲的埋怨,聽得付慧芳立刻就不高興了,問:“我對她有成見?你怎麼不去問問她是怎麼對我的?嫁給你這麼多年了,沒給我們家添過一兒半女也就算了,現在還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
“沒有生孩子這件事不是她的錯,錯的是我,早些年我跟眠眠之間什麼樣您不是不知道,後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孩子,也是……”
後麵的話,霍銘時沒有說下去,但是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在自責。
是因為他,所以蘇眠才會傷了身體,才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給霍家生下一兒半女。
這明明應該怪他,怎麼能怪蘇眠?
可付慧芳卻不知道蘇眠壞了身體的事,反正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蘇眠的錯。
她立刻問:“那件事也是她自己不小心,開車開得那麼急幹什麼?她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就不能小心一點?”
說完了蘇眠,付慧芳又開始說霍銘時:“阿時,我知道你喜歡蘇眠,可是你畢竟是我們霍家的獨子,還是要為霍家的血脈考慮一下。”
霍銘時頓覺不妙,“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反正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付慧芳也就不瞞著了,把自己心裏想的都說了出來:“我是這麼想的,你盡快帶著蘇眠去醫院做個檢查,如果蘇眠的身體沒有問題,那你們就趕緊懷一個,這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她。”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蘇眠的身體……她雖然吃了一段時間的藥,但是目前來看,卻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效果,不然也不會一直沒有懷孕。
更何況,從付慧芳的話裏,霍銘時已經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他問:“媽,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眠眠的身體目前並不適合懷孕呢?”
“如果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離婚啊!”付慧芳想都不想的就說,“人我都已經看好了,就是那個柳新,你住院的時候,人家還特地去醫院看你呢。而且我看過了,柳新長得……”
聽付慧芳越說越離譜,霍銘時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直截了當地說:“不行!”
“不行什麼不行?你要是覺得柳新不行,那我也可以給你物色別的……”
“誰都不行!”霍銘時說,“媽,我說過了,我隻有眠眠一個,就算……就算我跟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孩子,那我也隻要她一個,不會再要別人!”
霍銘時說得很堅決。
其實付慧芳早就知道霍銘時會這麼說,畢竟霍銘時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些年以來,霍銘時對蘇眠的感情她也是看在眼裏的。
如果不是對蘇眠有了真感情,那霍銘時不至於唐雅寧陪在三年也不結婚。
可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霍銘時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付慧芳瞪著霍銘時,“什麼隻要蘇眠?阿時,蘇眠有什麼好的?你這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這話我早就已經說過了,媽,您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頓了頓,霍銘時又說:“至於那個柳新,以前我讓她來家裏是為了照顧景心,可是現在,我看她也不是很會照顧人,我會另外給景心找個人過來。”
霍景心剛剛下班回來就聽見這話,立刻慌了,急聲問:“為什麼?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銘時不說話。
可是付慧芳和霍景心都明白,霍銘時這是不讓柳新再來霍家的意思。
這樣不行!
如果柳新和霍銘時再也沒有可能了,那自己不就賭錯人了嗎?那以後誰來幫自己和沈冰在一起?
一想到這兒,霍景心甚至是哭了出來,衝著霍銘時說:“哥,不可以!我就要柳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柳新是你給我找來的心理醫生,我就要她,你不許換!”
霍銘時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霍銘時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