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其他人來說，王夫人這樣的嘲諷或許還有效果，可是江煙從來就不在乎自己的經曆，而且她以前流落在外也是事實，不怕別人說，所以即便現在王夫人當著她的麵提出來，她也根本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沈冰不同。
沈冰聽不得別人說江煙的不好，尤其還是在他的麵前。
他不滿地看著王夫人，但是開口的時候卻很有教養：“王夫人，希望你能向煙煙道歉。”
“我道歉？我憑什麼道歉？難道我說錯了嗎？”王夫人一臉的不屑，“她本來就不是在蔣家長大的，流落在外那麼多年，誰知道學了些什麼？而且有一點我沒有說錯，她有了男朋友還出來相親就是她的不對！”
“我是有了男朋友，可是相親是我家裏安排的，我拒絕不了，所以才去吃了飯。但是，王少爺。”江煙的目光落在從進來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王少身上，“我記得那天從餐廳裏出來，你說要送我回去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這件事，你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王夫人立刻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少，“什麼？你知道？”
王少低著頭，好幾秒鍾以後，他才點了點頭。
王夫人氣得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知道你怎麼不早說？這樣的殘花敗柳，送給我們我們家都不要！”
“王夫人！”沈冰的臉已經徹底黑了，“請你收回這句話！”
不過是談戀愛而已，怎麼就成了殘花敗柳了？
王夫人梗著脖子，“我又沒有說錯！她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兒子！”
江煙還從來沒有聽誰這麼當麵罵過自己，剛要還嘴，卻被沈冰給拉住了。
她不解地看了沈冰一眼，卻被沈冰拉到身後站好。
沈冰給了江煙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不用出來，然後，他往前跨了一步，看著王夫人，神色嚴肅。
“王夫人，現在這個年代，婚姻自由，戀愛自由，我跟煙煙是光明正大談戀愛，隻是現在有些人不願意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而已，但這並不能掩蓋我們互相傾慕的事實，所以對於你的‘殘花敗柳’這種言論，我實在不敢恭維。
“並且，王夫人自己也是女性，怎麼反倒要用這種封建社會的糟粕來辱罵別的女性？以您的身份地位不該說出這麼沒有深度的話。說實話，我很難看出您的修養。
“再者，關於煙煙和王少相親的事，是煙煙看不上王少，而不是王少看不上煙煙，所以那種‘送給你們家你們家都不要’的話請你收回去，因為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你們這樣不懂得尊重女性的家庭。”
沈冰一口氣說了很多，不僅讓餐廳裏的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也讓王夫人啞口無言。
王夫人以前隻聽說沈家那個大少爺做事雷厲風行，但是畢竟沒有打過交道，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能言善道？
而隨著沈冰的一番話，周圍的人看著王夫人母子的眼神也變得鄙夷和不屑，甚至在小聲討論。
雖然王夫人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依稀能夠聽到“封建”、“老思想”、“給女人丟臉”之類的詞語。
王夫人一張臉就跟被開水燙過了似的，變得通紅，飯也不吃了，掉頭就走出了餐廳。
王少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依舊盯在江煙的臉上。
江煙微微挑眉，“王少，王夫人都走了，你還不出去嗎？”
她都看到王夫人在餐廳外麵隔著玻璃喊王少了。
王少回過頭，往餐廳外麵看了一眼，卻很快就把目光轉了回來，依舊看著江煙。
又過了好幾秒鍾，他才問：“你為什麼選沈少，不選我？”
江煙眨了眨眼睛。
她沒想到王少在這兒等了這麼久，居然就隻是為了問這樣的話。
她不答反問：“你不知道嗎？”
王少搖了搖頭，隨後說：“我想知道。”
江煙笑了，笑得有些無語，“因為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啊。”
她一邊說話，一邊挽住了王少的手。
也不是為了氣王少，隻是單純地想跟沈冰親密而已。
可是在王少看來，江煙這麼做就是為了刺激他。
他皺了皺眉，問：“隻是因為這樣？”
“不然呢？”江煙不解，“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相親是我家裏安排的，我避不開，所以我才去吃飯的，但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這件事我也早就跟你說過了。”
王少似乎有些不死心，他抿了抿唇，又問：“如果有一天，你很沈冰分手了……”
江煙沒等他說完就說：“不會。”
王少：“你等我先說完。”
江煙翻了個白眼兒，等著王少說完。
王少於是又問：“如果有一天你和沈冰分手了，那你會喜歡我嗎？”
江煙回答得異常認真：“首先，我和沈冰不會分手。其次，就算是我們真的分手了，我也絕對不會喜歡你，更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這下輪到王少不解了：“為什麼？我長得也不比沈冰差，我們王家的產業和成就雖然比不上沈冰，但是也不會差很多，為什麼你會那麼肯定地說出不會跟我在一起這種話？”
在王少看來，他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可是他卻不知道江煙心裏到底怎麼想，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女人的心裏是怎麼想的。
江煙看著他，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你想知道為什麼是嗎？那我告訴你。”
王少立刻點頭，然後專心致誌地聽江煙接下來的話。
江煙說：“因為剛才你母親站在這兒數落了我那麼久，把我貶低得一文不值，你卻一言不發，連句中立的話都沒有說。”
他沒有表達自己的立場，但是實際上已經站在了王夫人那邊，他覺得王夫人說的是對的，他也看不上江煙以前的經曆，也覺得江煙在大庭廣眾下讓一個男人給自己擦嘴角的油漬是傷風敗德。
“可是沈冰不會，他會維護我，會幫我說話，他不會讓別人說我的不好，會幫我出頭。”
江煙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看向了王少，“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嗎？”
王少緊緊抿著唇。
他不明白。
“我媽說得也沒錯，你確實……”
“你看，這就是你和沈冰的區別。”江煙聳了聳肩，不讓王少繼續說下去。
因為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