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澤有一瞬間的無語，隨後笑了出來。
撓了撓太陽穴，程方澤走到蘇眠的麵前，問：“你一定要跟我這麼見外嗎？”
兩人的距離逐漸靠近，這讓蘇眠不太舒服。
她往後退了一步，跟程方澤拉開一些距離，誠實地說：“我不覺得我們很熟。”
確實也是不熟。
可看著蘇眠這副防備著自己的樣子，程方澤突然又想起那天跟霍銘時見麵時，霍銘時的神情。
這個女人那麼喜歡霍銘時，難道現在真的對霍銘時徹底死心了？
出於對好兄弟的關心，他問：“我看過你的簡曆，簡曆上說你已婚。怎麼沒見過你丈夫？”
“這是私人問題，我可以不回答。”蘇眠蹙眉。
程方澤點了點頭，換了一個說法：“那如果我這樣說呢？要是你跟你丈夫的感情出了問題，那或許可以試著考慮一下我。我……”
“程總！”蘇眠的眉皺得更深了，“這兒是公司，請你自重！”
說完這一句，蘇眠轉身就走，卻在心裏罵了程方澤好一陣。
那天給她項鏈的時候才說不是在追求她，可是現在就跟她說這樣的話。
臨進電梯前，蘇眠的腳步忽然頓住。
程方澤看過她的簡曆，提前知道她要去參加宴會，而且跟霍銘時還有業務上的往來。
那……他會不會已經知道，自己其實就是霍銘時的妻子？
另一邊，程方澤拿上項鏈，去跟霍銘時吃飯。
霍銘時中午有事，所以聽到程方澤電話的時候，他直接拒絕了。
程方澤也不慌張，慢條斯理地說：“我有你老婆的事要告訴你，來不來吃這頓飯，你自己拿主意。”
看到霍銘時出現在餐廳的一瞬間，程方澤不由感歎：霍銘時是真的栽了。
一坐下，霍銘時就問：“她怎麼了？”
“沒怎麼，她隻是把這條項鏈還給我了，所以我來還給你。”程方澤把項鏈推到霍銘時麵前。
霍銘時看著那個首飾盒，腦子裏浮現出蘇眠戴著這條項鏈的模樣。
這條項鏈很襯她，她該一直留著的。
“可惜啊，我本來還想探探她的口風，看看她對你是真的死心了還是留有餘情，可是沒有探出來。”
霍銘時一言未發，但也覺得可惜。
見霍銘時手裏把玩著那個首飾盒子，卻一句話也不說，程方澤翻著菜單問：“點菜吧，你想吃什麼？”
“你點。”
“那好，我點，你買單。”
“嗯。”
程方澤點了幾個菜，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往霍銘時那邊湊了湊，“不至於吧？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失魂落魄成這樣？”
霍銘時終於往他看了過來，眼神裏卻透露著明顯的不悅。
可他卻不在意，仰靠在椅子上，“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我說的是實話。”
他真想找麵鏡子給霍銘時，讓霍銘時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他還沒找到鏡子，就聽霍銘時說：“這幾天別給她安排過重的工作，她不舒服。”
程方澤都驚呆了，“她是在設計部，又不是在搬運部，能有什麼過重的工作？”
話音未落，程方澤頓時明白過來：“你是怕她累著了？承認吧，霍銘時，你栽了。”
這樣的話，那天程方澤也說過，霍銘時當時不承認。
現在霍銘時當然也不承認。
“沒有的事。”
“怎麼沒有？別怪兄弟沒提醒你，你趁早認清楚自己的心，要是錯過了可就來不及了。”
霍銘時指腹摩挲著首飾盒，再一次沉默下來。
程方澤嘴上雖然打趣霍銘時，但是心裏卻把霍銘時說的話都記了下來，回公司就暗示韓輕不要給蘇眠安排過於繁重的工作。
於是蘇眠這幾天都過得很清閑，除了畫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設計圖之外，累了也會拿著手機摸摸魚。
這天下午，她摸魚的時候收到了周子睿的微信，說如果她有時間，想晚上約她吃飯。
蘇眠下班以後也沒有別的安排，立刻答應了。
下班以後，蘇眠剛從寫字樓裏出來，就看到周子睿靠在車上，衝著她招手。
她小跑過去，“周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來接你去吃飯啊。”周子睿笑著說。
旁邊正好有同事路過，看到周子睿給蘇眠開車門，滿臉寫著曖昧問：“蘇眠，這是誰啊？男朋友啊？怎麼也不介紹一下？”
“不是，這是我大哥。”蘇眠趕緊澄清。
周子睿衝著那個同事笑了笑，等蘇眠坐進車裏以後就關好了車門，自己繞去了駕駛座。
上次他來接蘇眠的時候正好碰到霍銘時，於是話也沒說兩句就分開了，今天隻有他們兩個人，到了餐廳點好菜，周子睿問了蘇眠不少問題。
比如她的工作環境，工作內容，以及在公司裏跟同事們相處得習不習慣。
最後，周子睿說：“小眠，要是你不習慣在這家公司，隨時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安排。”
“不用了，周大哥，我在這兒挺好的。”蘇眠婉拒，“同事們都很關照我，而且我也喜歡這份工作。”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周子睿沒有再問。
服務員開始上菜，周子睿點的都是蘇眠喜歡的菜式，一直給蘇眠夾菜，讓蘇眠多吃點。
這樣的舉動過於殷勤，旁邊桌的客人甚至在小聲議論，說周子睿是蘇眠的男朋友，還說這對小情侶很甜蜜。
蘇眠麵前的碟子都快堆成了小山，她吃不完了，“周大哥，你別老是給我夾菜，自己也吃。”
“我吃著呢。”
嘴上這麼說，卻又把一塊排骨夾到了蘇眠的碟子裏。
“謝謝周大哥。”
周子睿收回了筷子，沒有再立刻給蘇眠夾菜，而是問：“小眠，你知不知道從剛才到現在，你跟我說了多少次謝謝？”
蘇眠微怔，抬起頭來看著他，正好跟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周子睿微微歎了一口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客氣？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好像是把我當成外人。”
“我沒有。”蘇眠立刻否認，“周大哥，我是把你當成一家人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她和江煙、周子睿最要好，她把他們都當成家人。
周子睿眼裏閃過一抹痛苦，“既然是把我當成家人，那就不要跟我這麼客氣，好不好？”
頓了頓，他又問：“還是說，你的心裏還愛著霍銘時，所以接受不了我的存在？”
盆景後麵的霍銘時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