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也是滿心惶恐。
韓珊珊怎麼樣了？孩子……會不會有事？
吳麗珍聽到這裏，早就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宮腔感染！？”吳麗珍疾言厲色地問道。
她是過來人，對生孩子的事可以說是經驗豐富。
韓珊珊正是孕中期，屬於孕期最穩定的時候，通常不會出什麼事。
無緣無故的，怎麼會宮腔感染呢？
顧桓扁著嘴，一副驚慌又疑惑的表情。
“我……我也不清楚……”
吳麗珍眯了眯眼睛，冷冷地盯著顧桓。
“是不是你們年輕輕的，不知道節製……”
事情緊急，她也顧不得苗苗也在場了，隻想早點查清原因。
吳麗珍的話還沒說完，顧桓的腦袋已經搖成了撥浪鼓。
“怎麼會？自從知道珊珊懷孕，我在她麵前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嚇著她，怎麼可能……那個……更是從來沒有過……”
看到還有苗苗和顧少煜等孩子，顧桓後知後覺地放低了聲音。
顧少煜一臉懵懂，顧叔澤年紀大一些，學校生理課也學過，聽了很尷尬地低下了頭。
苗苗倒是沒什麼感覺，她現在更關注的，是韓珊珊到底出了什麼事。
看顧桓緊張的樣子，吳麗珍相信了他的話。
顧桓和韓珊珊結婚還不到一年，小兩口正是好得蜜裏調油的時候，韓珊珊懷孕期間，顧桓是多麼重視她，全家都有目共睹。
所以她毫不懷疑，顧桓會控製不住自己，對韓珊珊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那是怎麼回事？”吳麗珍眉頭緊皺，想不出原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護士服的身影匆匆趕來了。
“媽，您也來了！”來的人正是賈虹，她一邊摘口罩，一邊忙忙地道歉，“剛才有個手術，所以耽誤了時間，我來晚了……珊珊怎麼樣了？”
吳麗珍和顧海等人對視了一眼，麵色凝重地搖搖頭。
賈虹頓時滿臉擔憂。
“這是怎麼回事？上次見珊珊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出事了？”她捏著雙手，一副焦灼不安的樣子。
苗苗卻發覺，她表麵上是十分擔心的樣子，實際則是隱隱的緊張。
緊張？她為什麼會緊張？
苗苗正想仔細看看賈虹，忽然聽到吳麗珍問道：“老三媳婦，你上次見到珊珊是什麼時候？”
賈虹一愣，隨即說道：“是昨天上午，珊珊讓我陪她去做檢查。”
“檢查？什麼檢查？”吳麗珍皺著眉頭，追問道。
“是……”賈虹看了看麵前的眾人，目光落在顧桓身上，欲言又止。
吳麗珍看她吞吞吐吐的，本來就焦慮的心情更加暴躁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吞吞吐吐的，快說！”吳麗珍忽然大喝了一聲。
賈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小聲說：“珊珊她想……想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讓我……讓我幫她做羊膜穿刺……”
“羊膜穿刺！？”吳麗珍和顧海異口同聲地重複道。
吳麗珍雖然不懂醫，但是穿刺是什麼，她還是知道的。
顧海則比吳麗珍更明白羊膜穿刺的含義，他看著賈虹，語氣中忍不住帶了幾分責備。
“珊珊好好的，為什麼要去做羊膜穿刺？”
賈虹低下頭，一副委屈的神情。
“她……她非要知道胎兒的性別，我拗不過她……”
韓珊珊那個千金小姐的脾氣，顧家的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賈虹這麼說，大家都沒有懷疑。
顧桓忽然拉住了顧海，問道：“三哥，什麼是羊膜穿刺？”
如果是字麵理解的意思，那麼就是在肚子上做一個穿刺手術。
韓珊珊突發高燒，出血不止，會不會就跟這個手術有關係？
顧海歎了口氣，坐在他身邊。
“羊水穿刺檢查是產前診斷的一種方法，就是在超音波導引之下，將一根細長針穿過孕婦的肚皮，子宮壁，進入羊水腔，抽取一些羊水……”
隻是聽到這個過程，就讓顧桓忍不住發起抖來。
“為什麼……珊珊為什麼要做這個？”
顧海看了賈虹一眼，說：“羊水中含有發育中胎兒的細胞和多種物質，做羊水穿刺分析羊水成分，可以讓醫生知道胎兒的健康及發育狀況，自然也可以……通過DNA檢測，查到胎兒的性別。”
“隻是查個性別而已，至於要做這個手術嗎？”顧桓痛苦地抱住了頭，“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不在乎啊！隻要珊珊和孩子健健康康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啊！”
可是韓珊珊在乎。
苗苗看著痛苦萬分的顧桓，心裏默默地說。
在顧家如此推崇女兒的情況下，所有嫁入顧家的兒媳婦都承受著一定要生出女兒的壓力。
再加上苗苗受到全家族如此高調的寵愛，韓珊珊看在眼裏，自然更加希望自己肚子裏懷的是個女孩。
這種心情，像顧桓這樣隻希望老婆孩子健康就好的男人，是不會理解的。
看到顧桓這麼難受，吳麗珍陡然看向了賈虹。
“手術是怎麼做的？你是不是沒做好，所以珊珊才會出事？”
聽到吳麗珍突如其來的質問，賈虹先是一愣，隨即差點兒哭了出來。
“媽，您看您說的，珊珊是我弟妹，我跟珊珊又這麼好，我怎麼會故意害她？真的是珊珊一直求我做這個檢查，所以我才……”她轉過頭，求助地看向顧海，“老公，媽可能不懂，可是你是知道的，羊膜穿刺隻是個風險很小的手術，感染的幾率是很低的啊！”
迎著吳麗珍憤怒的目光，顧海無奈地點點頭。
“媽，現在醫療技術很先進，羊膜穿刺雖然聽著嚇人，但是的確隻是個很小的手術……”看到搶救室上麵的燈光，顧海歎了口氣，“可是羊膜穿刺是一種侵入性檢查，任何一種侵入性檢查都是有風險的，羊膜穿刺檢查肯定有風險，但是它的總風險率，導致胎兒流產的風險一般來說……不會超過1%。”
可是就這百分之一的概率，就被韓珊珊趕上了！
在他身邊，賈虹低著頭，不停地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