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顧盛，“老爸，這次的事全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他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
“全是我的錯，害得妹妹被打……是我連累了妹妹，是我沒有保護好妹妹……”顧少煜越說越是愧疚，再看看苗苗臉上的傷痕，索性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老爸，對不起！妹妹，對不起！”
看著顧少煜哭得那麼傷心，苗苗心裏格外地難受。
“五哥哥，你別哭啊，我沒事，我好好的，我也不疼了……”苗苗拿出紙巾，趕緊幫顧少煜擦眼淚。
可是她越是這麼說，顧少煜越是哭得厲害。
全都怪他，如果他不是那麼軟弱，就不會一直被欺負，如果他能反抗那些孩子，苗苗也不會衝過來，如果他再勇敢一點，苗苗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顧伯梁等幾個兄弟看著這一幕，麵麵相覷。
顧少煜從來是最沉默寡言的孩子，就連他們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顧少煜哭得這麼大聲。
顧盛看著顧少煜痛哭的樣子，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把顧少煜抱在懷裏。
“不怪你。”他輕輕拍著顧少煜的後背，說，“爸爸看了全過程的錄像，我們小煜非常勇敢，為了保護妹妹，麵對那麼多比你的大孩子也敢衝上去，你是個有血性的孩子，你是爸爸的好兒子！”
一番話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顧盛對他們這些兒子從來沒什麼耐心，向來非打即罵，懦弱的顧少煜更是從來沒有得到過一次顧盛的誇獎。
但是這次，顧盛居然誇他勇敢，有血性，是他的好兒子！
這對顧少煜來說，是從出生以來從未得到過的讚譽。
“爸爸……”顧少煜連哭都忘了，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顧盛。
顧盛雙手抓著他瘦小的肩膀，衝他用力地點點頭。
“小煜，你是爸爸的驕傲！”他的眼睛裏微微有些濕潤，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媽媽看到你的樣子，也一定會認為，你是我們的驕傲！”
“爸爸！”顧少煜再也忍不住，撲到顧盛的懷裏哭了起來。
其他的孩子齊齊陷入了沉默。
媽媽……
這麼多年來，爸爸好像還是第一次提起媽媽……
如果媽媽還在，看到他們一家人，該有多麼高興啊！
“放假嘍！”
隨著一個歡快的聲音，病房的門砰地一聲開了。
苗苗正在喝湯，忽然聽到這一聲差點兒嗆到。
“你叫喚什麼？都嚇到苗苗了！”顧盛看見苗苗咳咳地咳嗽幾聲，頓時不樂意了，轉身就衝進來的人大吼道。
顧仲宇蹦蹦跳跳地衝進來，被顧盛生生嚇得停住了腳步。
“爸……老爸，您也在啊？”他立馬賠上笑臉，連腳步聲都輕了許多，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
顧盛輕輕拍了拍苗苗的後背，顯然餘怒未消。
“你沒事瞎喊什麼？不知道你妹妹還在養身體嗎？嚇壞了苗苗，看我不捶死你！”
顧仲宇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聲音過大了，立刻上前幫著顧盛拍苗苗。
苗苗本來已經沒事了，被父子倆你拍一下我拍一下的，又差點兒嗆到。
“呃……我沒事了。”她趕緊說了一聲，向顧仲宇露出甜甜的笑臉，“二哥哥，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
“就是放假了嘛，太高興了，嘿嘿。”顧仲宇撓著頭，笑嘻嘻地說。
他話音未落，身後傳來顧叔澤譏諷的聲音。
“可不僅僅是因為放假哦。”他和顧季遠一前一後走進了房間，意味深長地看了顧仲宇一眼，“二哥，你還藏著掖著的幹嗎，第一個跑上來，不就是想顯擺顯擺嗎？”
大家都知道顧叔澤向來嘴巴刻薄，不過顧仲宇可不怕他，每次都會懟他的。
可是這次，顧仲宇被顧叔澤諷刺了幾句，卻依然撓著頭，嘿嘿地笑著。
顧盛可沒什麼耐心，聞言皺了皺眉，衝顧仲宇說：“你到底什麼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苗苗看到顧仲宇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裏的書包。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個……”
顧仲宇向來不是個慢性子，可這次說話卻吞吞吐吐的，讓人聽著都著急。
顧叔澤等得不耐煩，直接搶過了他的書包。
“磨嘰什麼啊，不就是期末考試成績的事嗎？”
“期末考試成績下來了？”顧盛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
最近因為苗苗和顧少煜被打傷住院的事，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倆身上，顧盛都忘了還有期末考試這回事了。
他想起顧仲宇那令人頭疼的成績，看向顧仲宇的目光變得十分不善。
“考了多少分？是不是又是不及格？”顧盛緩緩站起身來。
看他那表情，好像下一秒就會抄起什麼東西砸過去似的。
看來，每次學期末發成績的時候，都是顧盛暴揍顧仲宇的時候。
察覺到他正在醞釀的惱怒情緒，苗苗趕緊拉住了顧盛。
“爸爸，你先聽哥哥們說完嘛。”她笑眯眯地看著顧盛，又看看顧仲宇，“二哥哥肯定考得很好，要不然他能這麼高興嗎？”
“那可說不準。”顧盛被苗苗拉住，情緒平和了一些，但是依然沒好氣。
顧仲宇那個沒心沒肺的性格，以往考了大鴨蛋也照樣不往心裏去，依然是一副傻開心的模樣。
苗苗衝顧仲宇使了個眼色，笑著說：“二哥哥，你就別賣關子啦，快把卷子給爸爸看看！”
顧仲宇被顧盛打得多了，當然知道顧盛什麼時候在準備出手揍他。
他不敢怠慢，趕緊從顧叔澤手裏奪過書包，拿出成績單遞了上去。
顧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才把目光轉向成績單上。
“語文89，數學82，英語86……”看著成績單上的各科成績，顧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每一科都是八十多分，尤其體育還得了滿分。
顧盛使勁眨了眨眼睛，把成績單又靠近了眼睛一些。
沒錯，上麵寫得的的確確就是顧仲宇的名字，最下方還寫著班主任的評語，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段，誇獎顧仲宇本學期進步非常大，每天都按時上課，按時寫作業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