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桌子,有道身影罩住了陳沐西,脖頸上一熱,韓霽隔著桌子將她拉入懷中。
他什麼也不說,隻是提供一個懷抱,任由陳沐西去消化情緒。
弗蘭克掛斷和海城警務廳的電話,轉頭便看見這樣一副場景。隔著玻璃窗,又下著雪,燈光恰到好處,氛圍也拉到了滿分。
他不太想打擾到他們,但事出緊急,隻好進去,故意加重了腳步聲,隔著兩張桌子的時侯喊了一聲“老板”。
陳沐西在韓霽的襯衣上蹭了蹭,抬眸問道:“有消息了嗎?”
“嗯,查了監控,您的弟弟從傾城裏出來後,一直在附近的街上徘徊,二十分鍾前他回了家。”
“家?”陳沐西蹙眉,“他回傾城裏了?”
“是的,陳小姐。”
陳沐西看了眼韓霽,後者牽起她的手,“走,送你。”
陳沐西回頭,桌上的布丁還一口沒動,咖啡倒是少了大半。
路上,韓霽接了兩個電話,都是和工作有關。
他認真和人說事時,一掃往日的閑散態度,用詞精準,幾句話切中要害。隔行如隔山,陳沐西不懂智能科技行業,但聽韓霽講工作電話,是一種享受。
聽覺和視覺上,雙豐收。
韓霽掛了電話,側眸便看見女人隔壁支在膝蓋上,一手托著腮幫子看著自己。
“待會還回公司?”陳沐西知道陳沐楠已經回家,心裏不再恐慌,也就能分出精力關注身邊的人。
“嗯。最近這段時間比較忙,等過了這陣就好了。”韓霽指尖輕輕拂過陳沐西的前額,然後冷不丁地彈了一下。
雖然力道很輕,但陳沐西還是“嘶”了一聲。
她捂著額頭,有些慍怒。
韓霽由得她碰瓷,隻道:“有事記得告訴我。如果今天我沒來,你是不是打算整晚一個人在街上找?”
“那倒沒有。”陳沐西倔強道,“實在不行我打給桃子,讓她幫幫忙。”
“林桃是刑警,沒有權限為了一個鬧脾氣失蹤不到24小時的人調監控。”韓霽提醒道。
陳沐西抿了抿唇,沒說話。
韓霽順竿上,“知道錯了嗎?”
“你剛才已經彈過我了。”陳沐西把手移開,指著額上。
她看不見上麵有沒有印痕,但因為自己是疤痕體質,一碰就紅紫一片。
韓霽見狀,果然軟了神態,溫熱的指尖覆上去,還吹了一口,嘴上卻是不饒人,“活該。”
陳沐西抬眼剜了他一下。
韓霽沒繃住,勾唇笑了。
“和安敬寬提離職了?”他問。
“你怎麼知道……”陳沐西話說到一半就覺得多餘,整個海城哪有韓霽不知道的事。
韓霽說:“李大民給我打電話了。”
“幹什麼?”陳沐西自認在林泉是個小嘍嘍,辭職這種事怎麼能驚動分公司老總。
“他怕得罪人,想高薪請你回去當總監,管整個樓盤的後勤。或者,林泉海城分公司現有職位,除了他的,你任挑。”韓霽隨口道。
陳沐西一聽就明白,李大民怕得罪的那個人是韓霽。如果真有心留住陳沐西,直接打給她就好,何必去叨擾韓霽。說一千道一萬,李大民這是在給韓霽陳情——他沒虧待陳沐西,離職不管他的事!
都是看在韓二少的麵。
陳沐西故意道:“真的所有職位任選?不如我去財務部,不出三個月就把賬目給他挖個窟窿出來!”
韓霽笑了,“到時候我給你送牢飯。”
“謝謝您了。”
“打算什麼時侯搬去7座?”韓霽忽然問。
陳沐西從林泉辭職,隻要要搬出公司的員工公寓。但搬去壹號院7座……?她有些猶豫。
韓霽不給她退路,“別想著在外麵租房子一個人住,我不放心。如果你非得要租,我就買下來,你租一個,我買一個。”
陳沐西無語,“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我樂意。”
兩人說著閑話,車很快行到傾城裏。
韓霽著急回公司,但還是把人送到樓下,看著陳沐西進了電梯才走。
陳沐西用鑰匙開了門進屋,裏麵安靜極了,兩個臥室門都緊關著。
她先去敲葉流莎的門,裏麵頓了幾秒,才傳來一道帶著哽咽的“進來”。
屋裏頂燈沒開,隻床頭櫃上一盞明黃的台燈,葉流莎蓋著被子倚在床頭,旁邊垃圾桶裏裝滿了用過的紙巾。
葉流莎看見陳沐西沒什麼好臉色,開頭就是一句,“我不如死了算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女人耍潑的好把戲。葉流莎今晚都用全了。
陳沐西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葉流莎。
“你鬧這一出,是想幹脆撕破了臉,逼我和沐楠承認你在外麵的那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