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電梯門，整個空間就被未來感十足的淺灰與白色所包圍，走廊兩邊的牆麵上安了隱形的線性壁燈，不知道是聲控還是光控，總之踩在地毯上，壁燈就會以某種規律亮起。
陳沐西隨著弗蘭克轉了個彎，曆時看見一扇做成上玄月型的玻璃門，旁邊“J科技”幾個字十分抓人眼球。
雖是午休時間，裏麵來往的人卻不少，有穿職業裝，也有隨性搭配的，但都步履匆匆，十分忙碌。
看見弗蘭克，都停下來笑著問好。
陳沐西是生麵孔，又長相精致、身材出挑，並且弗蘭克還表示出恭敬的態度，自然引起了關注。
弗蘭克領著她走過分割明確的工作區域，一邊道：“老板這會正在開會，我帶您去他的辦公室。這個點您應該還沒吃午飯，我讓人送了兩份，正好您可以和老板一起。”
陳沐西很想拒絕，但人已經進來，又對這個陌生、新奇的環境感到好奇，於是應下了。
韓霽的辦公室不算大，布置也很簡約，風格和他在壹號院的住所相似，以黑白灰為主調，沙發、辦公桌之類的大件都走的優雅英式風，而為了增加空間的趣味性，燈飾的造型或前衛或跳脫。
但毋庸置疑，整個空間給人的感覺既矜雅，又侵略性十足。
和韓霽本人的氣質如出一轍。
弗蘭克給陳沐西送上一杯水，就帶上門出去了。
陳沐西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望見底下如螻蟻一般的行人。再回頭，打量這間辦公室，不免在心裏重新審視起韓霽這個人。
韓家私生子，自幼喪母，成長中缺失親情，雖最受含老爺子寵愛，但外界都謠傳他是空有外貌和錢財的二世祖。
可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韓霽似乎有很多麵，她不知道的很多麵。
弗蘭克打電話訂餐，茱莉亞從茶水間回來，聽到後難免詫異：“水果粥？老板平時吃粥，我記得隻有陳——”
說到這裏，她立即蹙眉，“陳小姐來了？！”
“可不。”弗蘭克掛了電話，靠在椅子上開心地刷起微博。
茱莉亞不露情緒道：“她不是惹老板生氣了嗎？來求和？”
“話別說那麼難聽，”弗蘭克放下手機，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賊兮兮地低聲道，“誰求誰還不一定呢。”
茱莉亞沒說話，盯著麵前的屏幕沒一會，忽然起身道：“老板估計還有一會兒，我給陳小姐送點東西進去。”
“陳小姐，這是早上買來放在冰箱裏的提拉米蘇，您先吃一點。”
茱莉亞用托盤端著一小塊蛋糕，開門進來。
“謝謝。”
陳沐西抬手去接，茱莉亞手一滑，整塊蛋糕直接掉到陳沐西的裙子上。
“不好意思，陳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幫您擦一下……”
茱莉亞放下托盤，抽了幾張紙巾，俯身幫陳沐西擦拭。可越擦，黑色的蛋糕漬就越是和裙子布料粘為一體。
汙漬的位置又是在下腹部，十分尷尬。
茱莉亞抱歉道：“要不，您先去洗手間清理一下，我去商場幫您買一套新的衣服。時間或許有點久，要勞煩您等一下——”
“好。”
陳沐西應的又快又平淡，她見茱莉亞麵有詫異，彎唇道：“去吧，不著急，我就在這裏等你。”
茱莉亞：“……”
頓了幾秒，又應道：“您稍等。”
陳沐西看著茱莉亞轉身離去的背影，眯了眯眸。
她和這個韓霽身邊的二秘打交道，差不多大半個月，明裏暗裏，茱莉亞都對她表現出敵意。憑著女人的直覺，陳沐西大概知道為什麼。
裙子上的汙漬實在過於礙眼，辦公室裏就有洗手間，她進去塗了點洗手液上去，用沾水的擦手紙小心擦拭。沒有預料到的是，蛋糕汙漬倒是沒了，但水一沾布料就往周圍擴散，最後弄得幾乎整個前襟都濕了。
位置又那麼尷尬，看起來就像……
陳沐西：“……”
外邊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陳沐西一驚，回手把敞開的洗手間門合上。
嘭！
內外兩個人都是一怔，無聲的那種。
弗蘭克故意給韓霽製造驚喜，因此並沒報告陳沐西來訪。
但韓霽一進來就掃見沙發處的蛋糕汙漬和搭在一旁的女人外套，洗手間又是一陣脆響，他頓時沉下臉。
“滾出去！”
老實說，陳沐西現在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有了。她的確很想出去，但是現實不允許。
靜了幾秒，腳步聲忽然靠近。
陳沐西背靠洗手台，一顆心瞬間被提起，等到下意識抬手去摁反鎖時，門板一驚被韓霽從外麵推開。
兩人四目相對。
緊接著，男人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滑到她裙子前洇濕的一大片。
陳沐西：“……”
韓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