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修詫然地看著半夜出現在他家門口的蒙桐桐,再看看開車離開的童川,拉著蒙桐桐進了門:“先進來。”
蒙桐桐怔怔地望著冷慕修,不言不語。
手機嘀嘀響了兩聲,冷慕修看了一眼上麵童川發的信息,唇角揚起一抹笑。
反鎖上房門,冷慕修帶著蒙桐桐上樓:“童川怎麼和你一起過來?在哪兒遇見的?”
蒙桐桐愣愣地回過神,依舊不說話,反手拖著冷慕修就往臥室跑。
將他拽進房間,她直接關了臥室的燈。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麵的燈光,房間裏漆黑一片。
“桐桐?”冷慕修輕聲,帶著一抹困惑。
“別說話。”蒙桐桐的聲音暗啞顫抖。
她閉上眼睛,顫巍巍地抬起手,輕觸到冷慕修的臉頰。
思緒,回到了四年前。
她終於做了決定,答應蒙瑞秋的提議,來格萊酒店,出賣自己初夜,賺取二十萬手術費。
拿著記好的房間號碼,她踏入了二十樓。
站在2001號房間門口,蒙桐桐又遲疑了。
她才十六歲,她要麵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不得而知。
可是父親需要手術費,否則隻能癱瘓一輩子。
為了奶奶,為了蒙爸爸,她的初夜,就顯得不重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門:“你好。”
房間內沒有聲音,蒙桐桐抬手扭動了門把手,房間吱呀一聲推開。
和走廊內的燈光明亮不同,房間裏漆黑一片。
“請問……”蒙桐桐抬腿朝裏麵走去,聲音很輕。
門後突然伸出一隻手,用力地將她拽了進去。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所有的光線徹底消失。
男人狠狠地將她摁在門板上,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處,似乎在確認她的身份。
她死死地閉上了眼睛,屏住呼吸,不敢去看,不敢去想身前的男人是誰。
冰冷的唇印在她的唇上,痛苦和絕望伴隨了她很長時間,沒有聲音,唯有一雙嗜血陰森的雙瞳印在她的腦海。
等一切結束後,她睜著茫然的眼睛,隻能看到身邊躺著一個朦朧的男人的身影。
“請問,我的錢,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她輕聲顫抖著詢問,卻得不到答案。
身邊的男人在將她從裏到外吃幹抹淨後,沉沉睡著了。
那一瞬間,她終於知道,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救命錢了。
她穿上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間,甚至沒有去開燈看看床上的人到底是誰。
四年後的現在,她終於知道了,那一夜的男人,到底是誰。
腰上覆上一隻手,溫熱的,眷戀的。
蒙桐桐睜開眼睛,黑暗的房間裏,她依舊隻能隱約看到一雙深幽的眼睛,不再嗜血的憤怒和冷厲。
“你知道了。”冷慕修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輕撫她的臉頰,低頭耳語,溫柔繾倦。
“是你。”蒙桐桐呼吸有些哽咽,確定了是冷慕修。
她沒有看過他,卻因為兩個人的親密接觸,她感覺過她。
在特殊學校裏,除了啞巴,還有盲人,她不能開口說話,所以手語和盲文都學過。
盲人對於味道和聲音,還有觸感都極其靈敏。
四年前的夜晚,她沒有聽見對方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哪怕他們在做一些親密的事,他也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可他允許她的觸碰,她隻能在痛苦中盡量用手感覺到他。
她想忘了這一夜,所以極盡所能地遺忘這個男人,想要更多地將這個男人的形象拋之腦後。
“真的,是你。”蒙桐桐哽咽著,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麵對自己釋然的情緒。
“是我。”冷慕修輕撫她的唇,吻了上去。
溫柔,輕緩的親吻,和四年前那個凶狠的親吻完全不一樣。
可就算是這樣,她依舊忍不住落淚,摟住了冷慕修的脖子,從親吻,變成了深吻。
失而複得,就算曾經有過的遺憾也不複存在,本就已經相愛的兩個人不再顧忌任何的因素,再次徹底地擁有彼此。
冷慕修就像是開了閘,不知饜足地一遍又一遍,直到蒙桐桐一再告饒,才終於不甘不願地結束了最後一次。
從半夜戰鬥到黎明,蒙桐桐實在撐不住,倒在冷慕修的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冷慕修這才意識到自己過火了,將她摟緊,也很快睡著。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
蒙桐桐扭了一下身體,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她一睜眼,冷慕修開口道。
房間裏還拉著窗簾,但外麵燦爛的陽光依舊透過縫隙灑了進來。
盡管不清晰,但也足夠看清他們相擁而眠的畫麵。
蒙桐桐瞬間想起他們都做了什麼,麵紅耳赤地往冷慕修懷裏鑽:“別看別看。”
她抬起白皙光潔的手臂,捂住冷慕修的臉。
冷慕修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一吻。
蒙桐桐鬆開手,羞赧地望著冷慕修。
“我已經放好水了。”冷慕修眼神溫柔,“要我抱你進去嗎?”
蒙桐桐立即道:“不用,我自己進去!”她裹著被子往床邊挪。
雙腿觸及地步,頓時就軟了下去。
這種情況,讓蒙桐桐懵了一下,頓時更加羞赧不已。
當年也沒有這樣啊,難道真的是因為心境不同了,不再感覺到痛苦,而是……愉悅。
所以,那什麼之後,容易疲乏腿軟?
可他怎麼還一副精神十足的樣子?
冷慕修立即繞過來,不由分說抱著渾身發軟的蒙桐桐徑直去了浴室。
浴室裏亮著燈,兩個人一覽無遺。
“啊!”蒙桐桐害羞得用手遮擋自己的身體,遮上遮不住下,遮身遮不住臉。
她看著他身上的一些抓痕,幹脆閉上眼睛,認命地摟著他的脖子,當起鴕鳥。
冷慕修眉眼含笑,將她放在浴缸裏,溫柔滿足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自己洗,我先出去。”
蒙桐桐顫巍巍地睜開眼,入目就是光裸的背影,她驟然覺得鼻子一熱,慌忙把自己沉在水下,咕嚕嚕地冒著泡泡。
直到浴室的門關上,她才又從水裏冒出頭。
長長籲了口氣,蒙桐桐捂著自己的臉,依舊熱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