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蒙桐桐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也用力揮了揮手。
駱世淵看到她身邊的冷慕修,緩緩放下手,側頭對著醫生說著什麼。
玻璃是隔音的,裏外都聽不見說話。
過了一會兒,醫生從裏麵出來,看向冷慕修道:“冷少,駱先生想和你說會兒話,他剛醒過來,時間不能太久,如果你同意,你跟著護士去換無菌服再進來。”
“好。”冷慕修一口答應。
蒙桐桐立即道:“那我呢?我能進去見爸爸嗎?”
醫生溫和道:“對不起駱小姐,駱先生說隻見冷少。”
蒙桐桐有些愣怔,不見她要見冷慕修?
她心下有些緊張,扭頭看向冷慕修:“會不會爸爸想……”
“別擔心。”冷慕修打斷了她的話,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發,“在這裏等我。”
就算現在她說不想等也不可能,隻能點點頭。
冷慕修隨著護士去換了無菌服,整個人包括頭手都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深邃沉穩的一雙眼睛。
護士沒有再進病房,冷慕修獨自推門進去。
從正對著的玻璃窗口,他剛好看到憂心忡忡的蒙桐桐正張望著裏麵,還對他揮了揮手。
冷慕修沒有回應,走到床邊,看著帶著呼吸麵罩的駱世淵。
駱世淵呼吸沉重,心電監控器上頻率正常嘀嘀響著。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冷慕修本就低沉的聲音,在口罩下更顯得森冷。
“放……過……她。”駱世淵聲音沙啞,有氣無力,帶著哀求,“我是,為了你們,好。”
“因為她是冷家的人?”冷慕修再次開口,悶悶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唯有露出的眼神透露著他的冷意。
而他的話,讓駱世淵的心跳驟然加快,心電監控器上的數據和急速波動,就算想說謊也無法作假。
而駱世淵的這一現象,也讓冷慕修得到了最後的結論。
駱世淵知道蒙桐桐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甚至,知道她是誰的孩子。
“你們的恩怨,毀了她的未來。”冷慕修聲音低沉冰冷,威壓漸漸傾瀉而出。
駱世淵流下眼淚,顫巍巍地抬手抓住了冷慕修的手:“你,放了她,和她,分手,告訴她,你不愛她。慕修,駱伯伯求求你。”
在窗外的蒙桐桐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輕輕敲了敲玻璃,又動來動去,想引起裏麵人的注意。
冷慕修微斂眼,轉頭看向了窗外的人。
蒙桐桐打著手語,一臉焦急,【爸爸怎麼了?我怎麼好像看到數據跳得好快?要叫醫生嗎?】
【沒事。】冷慕修回了一個手語,再次低頭看向駱世淵。
“做不到。”他淡漠回答。
“你……”駱世淵完全沒想到冷慕修會這麼回答,既意外又憤怒,“你、你明知道她是你……”
“又如何?”冷慕修反問。
駱世淵用力抓住他的手臂,聲音暗啞:“你把她,當什麼了!冷慕修,你不能、不能這麼對她!”
冷慕修再次冷漠開口:“我沒有確切得到答案前,你們的話都隻能作為旁證,她的身份,你最好也守口如瓶。”
“冷慕修!”駱世淵急得想要去取呼吸麵罩。
“駱伯父。”冷慕修彎腰下,按住了他的手。
近距離地,駱世淵望著冷慕修幽深平靜的眼瞳,他一時間忘記了掙紮。
“有些事一旦說出來,隻會兩敗俱傷。”冷慕修聲音森冷,甚至帶著威脅。
“你、你這是在害她!”駱世淵聲音蒼涼,“你如果真的愛她,就該放了她。你該知道,你們在一起,是有違倫常!”
“倫常?”冷慕修倏地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會在乎?”
“那小靈呢?”駱世淵聲音輕顫地反問,一口氣說道,“你想過她的感受嗎?你想過一旦你們的事情曝光,她會承受多大的壓力嗎!”
“我不會給其他人這個機會。”冷慕修又直起身,鎮定堅決,“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會結束國內的一切,帶她離開這裏。”
前提是,如果他和蒙桐桐的關係,真如他們所說的。
到時候,他自然會處理好所有的事。
隻是,到時候隻能對不起爺爺了。
駱世淵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看著冷慕修:“你……”
“伯父,你好好休息。”冷慕修沒有再說什麼,對著他微微頷首致意,邁步朝外走去。
駱世淵扭頭看了一眼冷慕修挺拔的身姿,又看向玻璃窗外焦急等待的蒙桐桐,心漸漸沉下去。
“珺綾……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好。”
看到冷慕修走出來,蒙桐桐立即焦急道:“怎麼樣了?你和爸爸說什麼了?我怎麼感覺你們在裏麵談的不是很愉快?”
冷慕修拍拍她的頭,牽起她的手道:“回去了。”
“唉?”蒙桐桐立即轉頭看病房,“可是爸爸……”
“他很好,他讓你回去休息。”冷慕修對著病房內揮了揮手,拖著蒙桐桐出去了。
蒙桐桐知道駱世淵已經清醒了,的確是放心了些,跟著冷慕修走出來,又問了剛才的問題:“你和爸爸談什麼了?”
“談你。”冷慕修避重就輕,“老話重提,讓我和你分手。”
蒙桐桐驚得瞪大了眼睛:“怎麼剛醒就談這個?”
“不用擔心,都過去了。”冷慕修表情淡然,語氣平和,唯有眼神溫柔。
蒙桐桐有點懵了:“都過去了?什麼意思?”
“伯父,應該不會幹涉了。”冷慕修也並非完全肯定,但是,他相信駱世淵為了不讓蒙桐桐知道真相後太難過,不會主動告訴她實情。
而冷章,至今,他對那份親子鑒定都存疑。
蒙桐桐是不是冷章的女兒,並不影響他對蒙桐桐的感情。
至於剩下的事,疑團沒有解開前,都是未知數。
蒙桐桐腳步一下頓住,有點半信半疑:“你不會是……威脅他了吧?”
“拿你威脅他嗎?”冷慕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勾起了一抹淺笑,他攬過蒙桐桐的腰,捏著她的下頜,低聲道,“我可舍不得。”
蒙桐桐一陣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還亂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