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巧兒被蒙桐桐最後那囂張挑釁的揮手氣得頭頂冒煙,可硬是壓下了滿腔的妒火,微笑著和冷慕修告辭了。
房門關上,蒙桐桐沒有立即鬆開手,依舊依偎在冷慕修的身上,直愣愣地盯著門口。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確定了門外的人已經走了,她才直起身,鬆開手,揉著自己的額頭。
“慕少,我完成的好嗎?你看我把她氣得頭發絲都快要飄起來了。”蒙桐桐一邊揉自己的額頭,一邊邀功。
冷慕修沉著臉,盯著蒙桐桐那一下一下揉額頭的手,慢悠悠開口道:“你是笨蛋嗎。”
蒙桐桐手一頓,眨巴著眼睛看他,正兒八經地回答:“我不是啊。”
她心下打鼓,這是說她沒有表現好,總不會是要扣她薪水吧?
“不是笨蛋,你讓她把你砸個正著!”冷慕修怒斥道,“你學的防身術是用來看的嗎,不知道躲嗎?!”
蒙桐桐愣了愣,總算是從工作“擋箭牌”的職責範圍中跳了出來。
冷慕修不是在怪她工作完成的不好,是在……關心她受傷了。
這種想法讓蒙桐桐的心底頓時產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但又很快被掩飾過去。
“我是沒想到她突然扔東西,沒反應過來。”蒙桐桐放下手,傻乎乎地笑了笑,繼續解釋,“如果是她要動手直接打我,那我肯定反應特別快。”
“我看你就嘴皮子快。”冷慕修看著蒙桐桐那已經紅腫起來的地方,眉頭緊蹙。
他朝門口走去,剛打開門,陳菲拿了一個藥箱在門口,正準備敲門。
看到他出來,她立即把藥箱送上。
“謝謝。”冷慕修道了謝,拿著藥箱又進來,反手關上門。
蒙桐桐走過去,順手去拿藥箱:“我自己來……”
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頭頂那一陣陣冷颼颼的眼刀子在戳她。
而冷慕修壓根就沒打算把藥箱給她。
蒙桐桐僵著脖子抬頭,正和冷冰冰的眼睛撞上。
“嗬嗬嗬嗬……我自己來是肯定不行的,慕少,有勞你幫幫我。”蒙桐桐屈於“淫威”,一臉諂媚的笑。
冷慕修高冷地一轉身,提著藥箱就去沙發那邊了。
蒙桐桐撇撇嘴角,也隻能跟過去。
裏麵都是常備的一些東西,還是路柏讓準備的。
找到消腫止痛藥酒,冷慕修又拿了一塊醫用棉花浸濕藥酒。
一抬頭,蒙桐桐坐在他對麵。
中間隔著一張桌子。
冷慕修一挑眉,也不說話。
蒙桐桐自覺地坐過來,傾身靠近。
冷慕修抬手就按上去。
“疼疼疼!!!”蒙桐桐疼得一縮頭,委屈地看著冷慕修。
“現在知道疼了?”冷慕修又放輕了動作,溫柔地擦拭著她紅腫的地方。
“我是肉做的,又不是橡皮做的,當然知道疼。”蒙桐桐嘟囔道。
“知道疼,下次就要知道躲。”冷慕修溫柔道,隨後將還有藥酒的棉花敷在了額頭,用紗布貼好,又貼上膠布。
“謝謝。”蒙桐桐伸手想去摸摸包紮好的地方。
“別去碰。”冷慕修抓住她的手,蹙眉道,“如果頭暈,就去醫院看看。”
“沒那麼嚴重啦,我沒有直接被砸到。”蒙桐桐抽回手,揉揉鼻子,起身道,“我覺得吧我今天是真的把那位駱小姐氣著了,這樣好還是不好?”
冷慕修微微蹙眉,蒙桐桐這已經是第二次毫不猶豫地掙脫他的手。
“咳,那什麼,慕少你不是說下午還有很多事嗎?”蒙桐桐抓耳撓腮,不停找著話題。
冷慕修將醫藥箱放好,說道:“陳菲打電話告訴了我。”
“哦。”蒙桐桐其實也知道,肯定是陳菲告訴他的,但她總覺得她和冷慕修之間的氣氛有點怪,不這麼找話說,她渾身不自在。
“收拾東西,跟我走。”冷慕修又說道。
“嗯?不,不上班了?”蒙桐桐愣了愣。
“你廢話太多。”冷慕修冷冷瞥了她一眼,眼睛裏又蒙上了一層冷意。
蒙桐桐的心也沒來由地揪了一下。
她沒再說話,將電腦和自己正看的那本書帶上,跟著冷慕修出了公司。
一上車,冷慕修就開始啟動車子,蒙桐桐忙係好安全帶,一路上緊緊拉著,不敢鬆手。
她說錯話了,可能還做錯事了。
她知道。
隻是,童川和冷慕修,都是她不該去招惹的人。
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杜絕所有的可能,不讓自己抱有幻想,也不給別人機會。
這隻是工作,蒙桐桐不斷地告誡自己。
冷慕修開得很快,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直到回到了家。
“跟我進來。”冷慕修直截了當,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去了書房。
蒙桐桐亦步亦趨,也進了書房。
冷慕修坐到椅子上,從抽屜裏拿出那根蒙桐桐所知道的項鏈。
蒙桐桐驟然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下意識想拒絕道:“慕少,那個,我去打掃你的房間。”
“回來,坐下。”冷慕修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蒙桐桐走了一步,咬著下唇,又轉過身坐過去。
冷慕修輕柔地摩挲著項鏈的吊墜,緩緩談論著他的過去:“我四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母親因為一些原因不能來見我。我變得很孤僻,一度不肯開口說話,我的手語就是那會兒學的。”
蒙桐桐點了點頭,沒有插話。
“駱家和我們冷家是世交,從她出生,我就認識駱靈。”
蒙桐桐心下一跳,突然明白了那個“小靈兒”是誰,也明白了駱靈和駱巧兒之間的關係。
“她五歲生日的時候,駱伯父送給她了一條項鏈,吊墜是一個天使像,天使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一對翅膀,一個人像。”冷慕修眼眸溫柔,“她把翅膀送給了我,說希望我有一天可以長出一雙翅膀,去找我母親。”
冷慕修眼底的溫柔漸漸散去,轉而帶上了濃濃的愁緒:“然而第二天,她和她母親就離開了定雲市。”
“離開了?”蒙桐桐驚詫道,“為什麼?”
“不知道。”冷慕修看向蒙桐桐,“我找了很多年,但絲毫沒有她們的消息,她們母女就像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蒙桐桐望著他的眼神,身體緊繃起來:“你、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