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瑤被迫仰起頭,怔怔對上他那雙黑氣繚繞的眸子。他心中沒有任何的想法,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仿佛真的是在等著她的答案。
這樣的容墨太過陌生也太過危險,以致她壓根猜不透,他接下來會對她做什麼。
“回答朕的問題。”容墨手上的力道加重,眸光漸沉。
還從未有女子如此大膽,非但不將他放在眼裏,還幾次三番調戲試探。
“你弄疼我了。”駱青瑤皺著眉頭,清澈如泉的眸子波光瀲灩。
容墨望著她眼中的倒影,胸口莫名的痛了下,無意識收回手並解開她的穴道,寒著臉背過身去。
他要踏平十五國,成為真正的霸主,不該被兒女之情左右!
駱青瑤悄然吐出一口氣,臉上綻開頑皮的笑容,再次從背後將他抱住。
他不忍心為難她,是不是表示,眼前的這個容墨,已經開始對她感興趣了?
想到這一層,她眼底的笑意漸濃,語氣說不出的輕快。“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所圖,從來都隻是陛下一人而已。”
“你讓朕如何信你。”容墨沒有回頭,也沒有將她推開,而是任由她抱著自己。
她柔軟的身子貼著他的後背,橫在他腰間的手,毫無女子該有的矜持,不停的動來動去,可他竟然覺得萬分受用。
尤其聽出她語氣中的笑意,心裏的堅冰竟一點點融化。
“你想小僧如何證明,賜婚的聖旨已下,也不過幾日的時間,陛下竟是忘了麼。”駱青瑤佯裝不悅,雙手卻探進他的袍子,隔著薄薄的裏衣,肆無忌憚的占他便宜。
“侍寢!”容墨眸中泛起火氣,強忍著拿開她的手,徐徐轉過身來,毫無預兆的將她攔腰抱起。
駱青瑤低呼一聲,下意識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現在可是白天!”
侍寢個屁!他如今已經恐怖得要命,真碰了她,那殘卷不用等她去找就會自行出現。一旦他拿到所有的殘卷,殘暴程度絕對完勝老國師,成為徹底的惡魔。
“朕是帝王。”容墨臉上浮起薄怒,眼神邪佞。“國師大人害怕了?”
駱青瑤一噎,呆呆抬頭望向他線條堅毅的下頜。“容墨,你真的想讓我侍寢?”
“國師大人若是不願意,朕不勉強。”容墨將她丟進龍床,星眸危險眯起。
駱青瑤被他摔的有點暈,腦子卻異常的冷靜。
背過身,她飛快地從荷包裏摸出一粒小小的藥丸含入口中,跟著翻身過去,溫柔的衝他笑。“容墨……”
容墨劍眉蹙起,低頭解下龍袍,隻穿著裏衣躺上去,沒有半分憐惜的將她壓到身下。“國師大人可是在叫朕。”
駱青瑤被他粗暴的動作弄的有點疼,皺了皺眉,主動封住他的唇。
尚未化開的藥丸,在唇齒交纏間送入容墨的口中。
“你給朕吃了什麼!”容墨猛的推開她,星眸深處泛起熊熊怒火。
駱青瑤嫣然一笑,再次纏上去,嗓音軟軟的在他耳邊輕喃。“容墨……”
容墨微怔,不知是因為那藥,還是因為她太過嬌憨誘人,繃緊的臉部線條漸漸緩和下來,雙眸輕輕闔上。
駱青瑤放輕動作,從龍床上爬下去,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不緊不慢的開門出去。
“慕公公,看好了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他。”她低聲吩咐一句,撚著佛珠朝白辭走去。
“主母。”白辭上前,恭敬行禮。
她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你……”駱青瑤努力憋住笑,嗓音壓的很低。“容墨醒來,若是問我去了何處,就說我回神仙府了。”
“主上他?”白辭下意識扭頭瞄了眼緊閉的房門。他本想問是不是出事了,轉念又想,不出事就不是主母了,遂又把話吞了回去。
“沒事,醒來估計會神清氣爽。”駱青瑤翹著唇角,腳步輕快的走出臨華殿。
老皇帝明天出殯送去皇陵安葬,這個時候容墨竟然還有心思要她侍寢,簡直毫無人性。
路過禦花園,遠遠看到容旭和容霄兄弟倆,估計是剛從延福殿出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駱青瑤本欲避開,想想又作罷。
容墨登基,哪怕他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他也絕對容不下他二人。
趁著容墨此刻尚在溫柔鄉中,她需要提前做些安排。
繞過假山,她清了清嗓子,叫住容霄兄弟倆。“寧王、襄王。”
“國師大人。”容霄和容旭雙雙行禮,神情淡漠。
“容霄,你現在即刻出宮出發去西北,容旭,你也要立即出發去龍泉寺,想活命的話趕緊照辦。”駱青瑤語速飛快,說完便撚著佛珠,繼續往延福殿的方向走。
容霄和容旭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繼續往前。
“國師甚少這般嚴肅。”容霄擰了擰眉,想起宮中最近的傳聞,當即加快腳步。“你也快走。”
容旭無意識回頭,看到駱青瑤的身影進了延福殿,口中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小和尚怕是也沒料到,容墨一夜之間會變成這副樣子。
——
駱青瑤進了延福殿,隨即寫了封信讓裂風送回神仙府交給青玄,命她留意容霄和容旭的動向。
走的快一些,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站在殿外等了片刻,裂風折回來,並帶回了青玄的回信。
駱青瑤看罷,捏著信抬腳入內,順手將信丟入靈柩旁的火盆。
“五嫂。”容隱看到她的動作,腦袋低低垂下,嗓音幹的有些發啞。“五哥他會變好的對不對。”
駱青瑤丟給他一個篤定的眼神,坐到團蒲上,撚著佛珠垂眸誦經。容墨肯定會恢複過來,她相信他,隻是說不準時間長短。
少頃,白辭忽然跟過來欲言又止的站到她身後,嘴角抽搐的十分明顯。
駱青瑤微微側眸,輕描淡寫的口吻。“有話就說,支支吾吾的做什麼。”
白辭神色訕訕,偷偷瞟一眼容隱慢慢蹲下,嗓音輕的幾乎聽不清,“你給他服了什麼藥?”
“欲仙欲死。”駱青瑤挑了挑眉,唇邊滑過一抹壞笑。“你要不要試。”
白辭使勁搖頭,嗓音壓的更低了。“你還是去看看吧,這事沒法說。”
駱青瑤驚見他的臉似乎起了層暗紅,不由的好笑。
有什麼不能說的,莫非是有宮女偷偷進了容墨的寢宮,如果是那樣就真壞菜了。
想到這,她禁不住站起來,出門便施展輕功趕回臨華殿。
慕公公依舊守在門外,抱著拂塵,好似受了極大的驚嚇,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他照顧過兩位君王,如今又在照顧第三位,是這宮中少數不爭的老人之一,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
可見臨華殿內發生之事,有多恐怖駭人。
駱青瑤上前,彎腰將他扶起,狐疑皺眉。“出了何事?”
“國師大人進去便知。”慕公公全身發抖,布滿皺紋的臉龐,呈現出死灰一般的神色。
新帝自己一人竟也弄成如此大的動靜,若非他偷偷進去看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這麼嚴重麼?駱青瑤一急,旋即鬆開他,轉身推門入內。
寢宮內沒有內侍和宮女,偌大的宮殿內,隻有容墨喘息的聲音清晰可聞。
她放輕腳步繞過屏風,乍見眼前的這一幕,臉頰不由的燙了燙。
不是沒看過他的腹肌,但是從來沒有這般清晰完整的看過。
龍床亂作一團,容墨似乎還現在幻象裏,口中發出低沉沙啞的悶哼。
駱青瑤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低頭從荷包裏拿出一枚熏香,動作很輕的點燃丟入香爐。
她也沒想到那方子煉出來的丹藥,效果會這麼的……驚豔。
日後等他清醒過來,她定要好好嘲笑一番才是。
嫋嫋白霧升起,寢宮內轉瞬多了一抹淡雅的清香。
須臾,容墨昏睡過去。
駱青瑤拍拍燙的像似要燒起來的臉頰,起身過去幫他將裏衣穿上,並咬破中指擠出幾滴血到龍床上。
但願能騙過去,現在的容墨跟以前不同,疑心重不說,脾氣還十分的暴戾。
準備的差不多,她咬牙脫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鑽入他懷中。
寧神香的藥效沒有持續多久,容墨便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看著縮在自己懷裏,似乎累的睡過去的小東西,擰了擰眉,黑眸裏散發出疑惑的光茫。
方才,他真的要了她麼?
“容墨……”駱青瑤假裝才醒過來,嗓音軟軟的跟他撒嬌,“都申時了。”
容墨垂眸,溫熱的指腹覆到她的唇上,驀然怔了怔。“申時?”
駱青瑤感應到他的心思,臉色變了變,伸手推他。“我去讓宮女過來給你更衣。”
他竟然真的想殺了容霄和容旭,幸虧她提前通知他們跑路,隻是不知他們兄弟二人,此時是否出城。
隻要出了宣城,她就能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國師大人還能起來?”容墨壓低眉峰,大手落到她腰上,力道驚人的掐住。“可是覺得朕不夠賣力!”
駱青瑤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萬頭草泥馬瞬間從心頭奔騰而過。
這事,累的不是男人麼,他又不是永動機。
不過她也沒打算跟他理論,畢竟這事,她沒實戰過不知真相如何。
“陛下想太多了。”再次推開他,她一躍而起,靈巧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拿起故意丟下地上的外袍穿上。
容墨靜靜的看著她把外袍穿好,看著她將鬥篷係上,視線落到她一絲不亂的束發,眸中漸漸泛起殺意。
方才,與他雲雨的女子,不是她!
“你歇著吧,我先出去。”駱青瑤感應到他的心思,暗暗叫苦。
“放肆!”容墨身上殺氣盡顯,出聲的同時,人已經掠下龍床,山一般擋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