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準備幹大事

容修閃身避開白辭的暗器,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淺笑。“逐月七子果然名不虛傳。”

白辭冷笑一聲,穩穩擋在白霜麵前,雙眼危險眯起。“秦王此來,怕不單是來誇逐月七子的吧。”

他能知道自己就住在逍遙居,怕是一直在盯著主上的一舉一動。

“聰明。”容修撩開袍子,四平八穩的坐下,順手拿下臉上的麵具。“本王來向你求一味解藥。”

白辭一臉戒備,暗暗握緊手中的暗器,口中發出不屑的輕嗤。“秦王府能人無數,尊師更是醫毒雙絕,王爺上我這來求藥,真是稀奇。”

他竟然還扮作主上的模樣,難怪院中的暗衛分辨不出來,無人攔著他。

容修但笑不語,自顧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當真是容墨手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比起師父手下的那些人,可是穩重多了。

師父百般算計,卻不及帝星天命,何苦來哉。

端起抿了一口,他讚了聲“好茶”,似笑非笑的打量白辭。“白神醫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話音落地,白辭陡然變了臉,手中的暗器“叮”的一聲落到地上。

白霜慢慢坐起來,故做為難的開口:“三哥,對不住了。”

說著,她伸手從他懷中掏出一隻瓷瓶,衝著容修高高揚起。“你要的解藥在這,我的那份呢。”

容修好整以暇的把整杯茶喝完,慢悠悠掏出一隻瓷瓶。“丟過來。”

白霜依言照做,將手中的瓷瓶丟過去,並敏捷接住他丟來的瓷瓶。

容修捏著那隻瓷瓶,環顧一圈,不疾不徐站起身。“多謝白神醫的藥。”

白辭一動不動,雙眼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愈發覺得他的出現古怪。就好像,他之所以來,完全是為了配合白霜演戲。

心念方動,白霜解了他被封的穴道,弱弱出聲:“三哥……”

白辭拂開她的手,開門追出去。

白霜如釋重負的吐出口氣,垂下頭,不屑勾起唇角。

容修能來配合她演這場戲,說實話,她確實很意外,但一點都不感激。

若不是他優柔寡斷,數次放過駱青瑤,她何須如此辛苦!

門外,白辭一直追到隔壁青玄住的院子裏。

容修已經不見了蹤影,倒是院中意外的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小的身子沐浴著月光的清輝,白色狐裘圍在脖子上,露出黑黑的小腦袋。

白辭張了張嘴,麵如死灰的垂首上前。“主母,你贏了。”

“自己去跟青玄道歉,本國師很忙的。”駱青瑤緩緩回頭,衝他嫣然一笑,身子轉瞬掠出去,隻留給他一道白色的暗影。

容修和白霜的雙簧演的也太假了,進了逍遙居,竟然不去神仙府找她和容墨的麻煩,負分滾粗。

出了神仙府,駱青瑤回頭瞟了一眼,笑吟吟的停在樹下的陰影裏,等著容墨現身。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容墨落到她身邊,自然而然的俯身幫她整理狐裘鬥篷。“你也懷疑白霜回來,是在演戲?”

“不是懷疑,是肯定。”駱青瑤皺眉。“吃飯的時候,我就聞到那血腥味不太對,隻是沒點破罷了。”

“連我也瞞著。”容墨佯裝不滿。

駱青瑤吐了吐舌頭,主動抱住他的腰,踮起腳尖親他。“生氣了?”

容墨無奈搖頭,摟著她如大鵬一般掠出去,前往北門。

修羅門聖壇的人忽然出現,白楓已經命人盯著,他也想親自去瞧瞧,否則沒法放心。

這些人一出現,城內就會莫名發生瘟疫,之前是涼城和寧城,這次到了宣城。

月光如水,寒徹的夜風呼呼的刮到臉上,刺的皮膚生疼。

駱青瑤將頭埋在容墨胸前,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距離司徒妍居住的宅子越近,飄散在空氣中的那股迷香就更加濃鬱。

皺起眉頭嗅了嗅,她暗叫一聲不好,旋即空出手掏出裝有解毒丸的瓷瓶,倒出兩顆藥丸自己吞了一顆,給了一顆給容墨。

容墨也聞到了那股迷香的味道,劍眉依稀蹙起。

落到宅子外的樹上,容墨背靠著樹幹,凝神觀察院內的動靜。

司徒妍帶了不少人過來,院中擺放著一鼎巨大的香爐,那迷煙從香爐內嫋嫋冒出。

他看了一會,感覺非常的不對勁,忍不住壓低嗓音問道:“這是什麼迷煙?”

“是百日睡,當中還參雜了其他的迷藥。”駱青瑤蹙起黛眉,伸手拽了拽他的袖袍。“去找找你的人,可能已經中招了。”

百日睡初聞是感覺不到香味的,隻有聞的久了才會變得濃鬱,不過這個時候,若不及時服下解藥,便會陷入昏睡。

至於另外一種迷藥,她暫時聞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不太好。

容墨抿著唇,左右看了一圈,握著她的手從樹上下去。

埋伏在這院子周圍的人,基本都中招了,四周的鄰居也未能幸免。

兩人拿著解藥把白楓安排過來的人救醒,剛準備折回去,耳畔便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

駱青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豎起耳朵聽了一陣,臉色隱隱發沉。“是催魂鈴,被迷香迷倒的人聽到鈴聲,會如夢遊一般循著鈴聲找過去。”

摻在百日睡的那股迷香,原來竟是用來配合催魂鈴的,怪不得她剛才聞不出來。

“司徒妍想殺人?”容墨眯起星眸,額頭上青筋暴露。

駱青瑤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遞給他。“看你的了。”

“唔”容墨捏緊了瓷瓶,抱著她的腰再次飛到樹上,小心藏好身形。

院中的香爐還在冒出濃煙,香味越發的濃鬱,即使服了解藥,身體也會控製不住的湧上倦意。

暗自調息一番,容墨倒出裏邊的藥丸夾在食指和中指間,運功射入那香爐之內。

駱青瑤屏住呼吸,靜靜等了片刻,聞到香爐內燃起的解藥香氣,這才稍稍放心。

徘徊耳畔的鈴聲愈發急促,她下意識的往容墨身邊湊過去,抬手往那院子的東北角方向指。“有人出來了,隻要不進院子我們不動手,我的解藥起效很快。”

容墨伸手摟著她的肩膀,輕輕點頭。

月光下,穿著單薄中衣的百姓仿佛被控製了一般,一步步機械的朝著司徒妍所在的宅子移動過去。

寒風吹過,迷煙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大。轉眼的功夫,街上就多了許多麻木的人影。

感覺到駱青瑤在擔心,他下意識收緊手上的力道,輕聲安撫她。“沒事的,這些人都不會死。”

“我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司徒妍消停下來。”駱青瑤捏著佛珠,暗暗咬牙。

這種迷香完全沒法像預防蠱蟲那樣,提前服下可以克製蠱蟲的藥。

隻要在城內各個人群密集的地方點上香爐,她想殺多少人就殺多少人,攔都攔不住。

“她的武功不太好。”容墨揚起唇角,在她耳邊輕笑。“國師大人曾說,為君者當以百姓為重,本王雖不是君王,卻也不會讓百姓枉死。”

“我什麼時候說過。”駱青瑤也笑了起來。

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司徒妍武功確實不怎麼好,她會放迷香,自己也會啊,效果不比她的差。

不過盞茶的功夫,中了迷藥被催魂鈴控製的百姓,已經到了附近。

催魂鈴的鈴聲又急又刺耳,一聲一聲幾乎要震碎耳膜。

駱青瑤摘了幾片葉子,暗暗運功捏緊。隻要司徒妍出現,她絕不饒她。

眼看那些百姓已經到了門外,鈴聲卻戛然而止。

她及時撤回內力,看到百姓似乎驚醒過來,紛紛抱著胳膊往回跑,不由的鬆了口氣。

十幾條人命,差一點就成了那些蠱蟲的美餐。

“去看看,來的是誰。”容墨輕聲說兩句,伸手抱住她的腰,悄無聲息的從樹上掠出去,落到更靠近廂房的樹上。

房內燈火搖曳,一雙人影映在窗戶上,一個高大一個較小。

他仔細辨認一番,嗓音壓的很低。“來的人好像是老國師身邊的管家。”

“看來,老國師真的準備幹大事,所以不許司徒妍打亂他的計劃。”駱青瑤撚著佛珠,凝神豎起雙耳。

房內交談的聲音很小,依稀能聽到幾句,好像是司徒妍要活命,就必須聽話之類的。

莫非司徒妍變成這個這樣,真是被老國師控製的?

正納悶,房中的兩人已經打了起來,座椅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駱青瑤吐出口氣,好整以暇的挪了挪位置,垂下雙腿坐到樹幹上。

司徒妍武功那麼差,估計會被吊打的很慘。

“嘭”的一聲,廂房的門被重物撞開,一道緋色的身影落到院中的地上,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

果然……駱青瑤看到這一幕,禁不住窩進容墨懷裏,高高翹起唇角。

“違抗長老的命令,沒人會有好下場。”管家袖袍一揮,徑自施展輕功離去。

駱青瑤和容墨呆在樹上,暗暗收斂了氣息,冷眼看著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司徒妍。

許久,她好似終於緩過來,在婢女的攙扶下狼狽爬起。

“聖女,你真的要容忍下去?”婢女咬著牙,憤憤不平的語氣。“我們在聖壇好好的,因為他,如今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不急,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筆賬本聖女一定會討回來的。”司徒妍吐出一口血,恨恨的望向駱青瑤和容墨所在的大樹。“兩位不打算現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