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寒煙沒太明白：“什麼意思？”
秦慕也沒有立即說是什麼意思，而是環顧一周，問：“你想這個家嗎？”
顏寒煙更懵了：“什麼？”
“你還想不想要這個房子。”秦慕又換了一種說法，“我想知道，你為了複仇願意付出什麼，或者說，你想要那些人，怎麼死。”
顏寒煙愣了愣，為了複仇願意付出什麼？她不是已經付出了她的感情嗎？
答應當他的女朋友，這不是已經是付出了嗎？
想要他們怎麼死……
顏寒煙垂下視線：“我還沒想好，但是我想知道我母親……你剛才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究竟是不是病死的？還是，另有隱情。”
秦慕依舊沒有正麵回答，他看了一下時間道：“吃飽了嗎？吃飽了該走了。”
顏寒煙站起身，又問道：“我們離開後去哪兒？”
這話倒是問住秦慕了。
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好要把顏寒煙安置在什麼地方。
家裏是肯定不行的，爸媽雖說開明，但是深更半夜地帶一個女孩兒回家，指不定回頭就被送了回來。
宿舍就更不行了，一群大嘴巴，他催眠都嫌累得慌。
想來想去，自己這提前要十八歲身份證的事也是勢在必行的，然後就是要給自己買套房子。
至於這會兒嘛，或許隻有一個地方可去了。
秦慕戴上了口罩，將夜視鏡扔給了顏寒煙：“出去如果遇見你家的人，不要叫我名字，記住了。”
顏寒煙捧著眼鏡，遲疑著戴上，頓時就發現黑暗的視野亮了起來，有些紅紅的，但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這是……”隻在電影裏見過的東西，顏寒煙有些驚訝，“夜視鏡？”
她抬頭，清晰地看到秦慕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淡漠的雙瞳波瀾不驚：“出去以後不要吭聲，跟著我走，明白嗎。”
顏寒煙的心髒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她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從未踏足的世界，這個世界裏的秦慕，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引誘著她一步步陷入其中。
“明白。”她回答。
秦慕滿意地轉頭，根本不用夜視鏡，已經習慣了黑暗和剛才所走的位置，所以非常輕鬆地就上了樓。
打開房門，樓道裏還非常的安靜。
顏寒煙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卻見他大搖大擺地要準備走正門出去。
她上前拉住他，緊張地搖搖頭，壓低了聲音道：“大門口有監控。”
秦慕戴著黑口罩，遮住自己絕大部分的容貌，隻留下一雙平靜的雙瞳，聲音淡漠：“我沒讓你開口。”
顏寒煙被噎了一下，她好心提醒他，他竟然還嫌她多話？
但是仔細想想，這個人深夜到她家裏來，沒有引起其他人一點的注意，應該也是不需要她提醒的。
這麼一想，她好像真的多話了一樣。
秦慕拽過她的手，正大光明地打開了他們家的大門，一塊石頭順手打向了一邊的監控，瞬間將監控器給打了下來。
顏寒煙：“……”
“還不走等著他們起來抓你嗎？”秦慕扭頭看著戴著眼睛傻乎乎的顏寒煙，取下她的夜視鏡，“有光的地方不能用，會瞎。”
顏寒煙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慕，被拖著往外走。
她一路上都沒看路，直愣愣地盯著秦慕的側臉，都沒發現他們走的完全不是正常出行的線路。
半晌，秦慕牽著她到了牆頭下，一轉頭發現顏寒煙一直在看他。
“看什麼。”他不解地問。
顏寒煙開口道：“你是特工吧？”
秦慕挑眉。
顏寒煙又一臉“我明白”的表情，雙眼有些放光：“你一定是特工，所以你懂這麼多。”
秦慕麵無表情地轉頭，站在牆頭：“上去。”
“你是不是啊。”顏寒煙又期待地問。
畢竟十六歲的孩子，心思還處在青春期階段，哪怕剛知道自己的家庭變故，但是一猜到秦慕可能的身份就有些激動。
“你自己上去還是我扔你上去。”秦慕冷冷問。
顏寒煙被他當麵潑了盆冷水，又垂下頭，失落地道：“我自己上去。”
秦慕弓步，將手墊在膝蓋前：“上來。”
顏寒煙借著他的力道和手，躍上了牆頭。
她正說要伸手去拉秦慕，卻見秦慕後退了三步，竟然踏著牆壁，輕鬆地一躍而上，又跳下了牆壁。
“下來。”秦慕轉身，張開雙臂。
這一刻，顏寒煙的心髒不可抑製地跳動。
她張開手臂，跳了下去。
秦慕穩穩地接住她。
心髒，跳得好快。
顏寒煙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為什麼會覺得有點熱。
“走。”秦慕鬆開手，言簡意賅地吩咐。
顏寒煙不由跟上，卻沒有之前詢問時愜意的鬆懈。
她該不會是喜歡上秦慕了吧？
她偷偷扭頭打量了一眼秦慕，剛才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也沒有了。
應該不是的，剛才隻是因為想到有個人護著她，她才覺得有點感動，才不是喜歡。
兩個人繞行了一段路，秦慕取下了口罩這才正兒八經地準備打個車。
“帶身份證了嗎？”他又問。
顏寒煙正困惑自己的事，乍然聽見秦慕問身份證，警惕地看著他：“你幹嘛？”
“去酒店。”
“我不和你開房！”顏寒煙捂著自己的衣服，看秦慕像是在看變態，“隻、隻是答應你當你女朋友，沒說開房。”
秦慕扭頭，一臉不解：“開什麼房？”
顏寒煙：“……”
秦慕臉上的表情不是作假，他是真沒理解到“開房”這兩個字的含義。
因為去酒店，他是打算找禹諾，身份證是以防萬一。
說他心思複雜，多深的計謀和算計，他都能輕鬆應對。
但是在這方麵，說白了，他更像是一張純潔的白紙。
就連要求顏寒煙當他女朋友，也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親吻也像是小孩子嘴碰嘴碰一下，沒想過真的進一步要做什麼，隻是為了確認內心究竟是不是真的對顏寒煙有不一樣的喜歡。
顏寒煙見他的表情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尷尬得無地自容。
她忙改口：“沒什麼沒什麼，去酒店做什麼。”
“找個人收留你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