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截了當的問題讓護士一愣。
“你是……”作為私人看護，她必須要準備手則，什麼人能說什麼人不能說。
這個小少年雖然小小年紀就已經很帥氣了，但是並非是她知道的人。
“那就是了。”小少年並沒有要等她的答案，隻是頗為遺憾地看了一眼裏麵的小寶寶，頗為不甘願地拿出一個紫藍色的水晶飾品。
“你把這個交給她或者是離寒澈，告訴他們，這是小寶寶的禮物。”小少年將飾品交給看護，目光如炬，“你必須親自交給他們。”
護士雙手接過，心中不由一緊，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小少年的眼睛，總有一種從心底深處延伸出的懼意。
“好的，我一定親自交給他們。”她輕聲應道，“那你叫什麼。”
小少年又看了一眼小嬰兒，眉頭微皺，又念了一次：“為什麼是男孩兒呢。”
護士一頭霧水：“是男孩兒啊，長得可乖了。”
小少年緩緩道：“長得乖是必然的，禹諾小時候就長得很可愛。”
護士滿頭的問號：“離……太太小時候？”這少年看上去也不超過十歲啊。
小少年似乎有點糾結，又看了一眼小寶寶，轉身離開。
護士捧著飾品，一直目送著對方離開，半晌沒回過神。
離寒澈走過拐角，剛好遇見走進電梯的小少年。
他幾乎是潛意識地扭頭看向電梯，卻隻能看見緩緩關上的電梯門，裏麵站著一個身高隻有一米六左右的男孩兒。
他帶著鴨舌帽，低著頭，完全看不清長什麼樣。
電梯門關上，隔絕了他們兩個人。
離寒澈站在電梯前幾秒，轉身走向了嬰兒室。
看到護士站在門外有些發愣，他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護士一個激靈回過神，立即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他：“離先生，這是剛才一位小少年送的，他好像認識您和您夫人，指名要我親手將這個藍水晶交給你們二位。說是給小少爺的禮物。”
離寒澈看到她手掌心裏的紫藍色飾品，眸光微沉。
他拿過一看，精致的雕刻，雖然隻是藍水晶，但是看得出來這是純手工製作的……桔梗花。
“那個少年是戴著一頂鴨舌帽，一米六左右，是嗎。”他問。
護士連連點頭。
“他還說了什麼。”離寒澈又問。
護士想了想說：“他說為什麼是男孩兒呢，還說，離夫人小時候也很可愛。”
“還有嗎？”
護士沉思了片刻，輕聲道：“還有，就是他說話的口吻像個大人，可能是聽長輩說過你們吧。”
離寒澈波瀾不驚地看向她：“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不準告訴任何一個人。還有，以後如果他再出現，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護士心中一緊，能夠做到像離寒澈他們這種人的私人看護，知道的秘密越多，口風就要越緊，這樣才有命賺錢。
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連連點頭：“我明白。”
離寒澈收了吊墜飾品，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孩子的情況怎麼樣。”
“沒事，孩子情況很好，醫生也說，可能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回到媽媽身邊。”說到孩子，護士的話多了起來，把孩子的情況都做了說明。
離寒澈嗯了一聲：“辛苦了。”
護士忙道不辛苦。
離寒澈手裏轉著吊墜，轉身往電梯走去。
如果沒有猜錯，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秦慕。
可是為什麼會成了小孩子？
是被人轉移了腦電波，還是克隆。
當初在懸崖下，他們是找到了秦慕的骸骨，他是一心求死，所以絕不可能在爆炸中活下來。
他憑借著剛才看到對方按樓層的動作，推測出了樓層數，從樓裏出去，很快就看到了他剛才看到的那個小男生。
他正和一個優雅的年輕女人站在一起。
離寒澈站在轉角的另外一邊，靜靜等著。
走廊裏很安靜，那邊的聲音緩緩傳來。
“小慕，你身體不好就不要亂跑，媽媽會擔心的。”一個優雅的女人滿臉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小男生沒說話，但似乎非常不習慣女人這麼關切的視線和溫柔的話語。
“老婆，我找到醫生了，聽說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心理專家，姓禦。隻是他每天就看三個人，我怕孩子等不及。”男人低沉又難過。
“我們好不容易才從華國趕過來，無論如何也要找醫生給孩子看看。”女人非常堅決，“那個禦醫生在什麼地方，我去求求他。”
“我沒病。”突然間，小男生沉沉開口，但是稚嫩的嗓音聽上去猶如在撒嬌。
夫妻二人驚得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女人驚喜地看著他，握住他的手：“小慕，你、你、你能開口說話了？”
“小慕？你真的能開口說話了？你再說兩句給爸爸聽聽。”男人也激動地聲音都在發抖。
兩個人都這麼激動，小男生緩緩再次開口：“我能開口說話，我沒病。”
“好好好，小慕沒病沒病，能開口說話就好。”女人喜極而泣，“隻要你沒事，媽媽就高興。”
小男生沒說話，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小慕。”女人又立即跟上去，溫聲道，“我們都來了，要不先去找醫生看看，我們就看看好嗎？也不做什麼。也許，醫生也不一定有空對不對。”
女人始終非常溫柔，男人也跟在身邊，慈愛地勸說。
但是小男孩兒就是一言不發。
離寒澈站在拐角，側身看著走廊裏的一家三口，目光深幽。
小男孩兒突然站定，驀地轉身朝著離寒澈剛才所站的位置看過去。
黑亮的雙眸帶著不屬於小孩兒應有的淩厲。
但是那裏早就沒有人了。
“小慕？怎麼了？”女人不解地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麼都沒發現。
小男孩兒收回了視線，笑了笑。
夫妻倆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了。
“小慕？”女人又溫暖地叫他。
小男孩兒抬頭看他們：“我們回家吧。”
夫妻倆震驚：“你、你是說回家？”
“是的，回家。”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