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寒澈挑眉:“她在她也管不住我。”
這個世界上最初知道他有輕微反社會人格障礙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其次就是克瑞斯。
傑夫都是後來他入職測試時才知道的。
他母親一直擔心他將來會走上邪路,所以讓克瑞斯陪在身邊,說是保護,其實也是在盯著他,免得他真做出什麼要被關進大牢的事情。
而且後來看他情況又很穩定,他母親就誰都沒提。
隻是,那會兒誰都不知道離寒澈的穩定是因為開始在為禹諾而準備了。
直到十二年前禹離兩家發生變故,克瑞斯才意識到離寒澈壓根就沒好,而且因為從來沒有治療過,已經有些嚴重。
後來,克瑞斯好說歹說,幾次提到要去找禹諾離寒澈就趨於穩定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向來說一不二的二少早就對那個瓷娃娃一樣的禹家小小姐情根深種。
想到這些,克瑞斯笑了起來:“是,這個世界上能管得住你的隻有小諾一個。”
這麼多年的感情始終如一,為了禹諾的身心健康發展,從來不提自己對她的濃烈的愛。
明明是一個有著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人,卻硬生生地克製住了自己想要禹諾的欲望,一等再等,一忍再忍。
克瑞斯想,如果不是禹諾後來撒潑似的鬧著要當尼姑,離寒澈有點慌了,之後又發生了那些事,他或許真能忍到她二十歲。
不過如今看來,早一點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比起當年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況來看,他現在已經真的非常克製了。
離寒澈莞爾,克瑞斯的這句話,他倒是沒反駁。
因為這是事實,他心甘情願地被禹諾管著。
“你給她打電話了嗎,要她過來看看嗎?”離寒澈又問。
“算了,不讓她擔心了。”克瑞斯知道他說誰,搖搖頭。
禹諾在那邊說完了話,走過來就聽見離寒澈和克瑞斯的對話。
“他?哪個他?”她好奇地問了一句,又看著克瑞斯那一身的傷,輕聲道,“六叔叔,你一定要好好養病,狠狠刮他一筆,讓他知道打自己人是不對的。”
她指了指身邊的離寒澈。
離寒澈靜靜聽著,揉揉她的頭,也不反對。
克瑞斯哭笑不得:“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叔叔,我比離先生就大四歲。”
禹諾笑容可愛地歪歪頭:“習慣了嘛,從小就叫你六叔叔。”
還沒走的曆陌玄愣了一下,驚得推著輪椅過來:“等會兒,你叫他六叔叔?”
他打量著克瑞斯:“他是沉默寡言、從來都沒笑容的老六叔?”
難怪他和離謙塵他們幾個人都覺得這個叫克瑞斯的很有親切感,還在想老六沒了,這個克瑞斯倒是也不錯,還這麼受老大的重視。
搞了半天,老六就是克瑞斯,克瑞斯就是老六。
“曆少,這種反應會受罰的。”克瑞斯幽幽說了一句。
曆陌玄立即瞥了一眼離寒澈,推著輪椅,哎喲哎喲地往外走:“我疼,我要回去找護士給我看看。”
他一走,上官廷擔心自己聽見什麼機密,也跑了。
克瑞斯道:“你們也回去吧,我沒事,倒是都城那邊,你失控的時候我給傑夫打過電話,曹楠肯定也要過來,你還要忙幾天。”
離寒澈嗯了一聲:“那你好好休息,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或者,我先把你送回去。”
“別了,她身體最近也不方便,還是在醫院呆著吧。”克瑞斯還是拒絕了離寒澈的好意。
禹諾第二次抓到這個“她”,眼睛閃閃發亮,一臉小八卦的表情:“哪個她?六叔叔你有她了啊。我怎麼不知道?”
克瑞斯但笑不語,沒回答。
離寒澈摟過她的腰,強行把人往外帶。
禹諾還在問:“六叔叔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呀。”
“以後叫他克瑞斯。”離寒澈糾正,不輕不重地在她腰上拍了兩下,似警告也是提醒,“不準叫他叔叔。”
禹諾想到這個人在床上的怪癖,哦了一聲又問:“那你先回答我嘛,他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呢。”
離寒澈帶著她出了醫院,找了他們的車,往公寓的方向而去。
回去的路上,離寒澈才說:“他不是談戀愛了,是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四歲的兒子。”
禹諾驚得目瞪口呆:“啊?孩子都四歲了?”這都結婚多少年了?
“他們戀愛兩年,結婚六年。”離寒澈又解釋,“他太太以前是個幼兒園老師,後來生了孩子,因為克瑞斯的工作性質不可能天天在家,所以她辭職當了家庭主婦。現在又懷了一個,克瑞斯不想讓她知道了擔心。”
禹諾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太不真實了,不苟言笑的六叔叔結婚了這麼長時間,不但有個四歲的兒子,居然老婆還懷了一個?
離寒澈又叮囑道:“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禹諾回過神,連連點頭:“我懂。”
像他們這種外勤組,偶爾還要出國出任務,涉及到很多危險事情,家庭關係都是要隱瞞的。
所以,如果妻子忍受不了這樣老公經常不在家的狀態,很容易走上出軌和離婚的道路。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領結婚證,隻是在見證人的麵前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婚禮。但是他太太很愛他,也很理解他。”離寒澈又輕聲解釋。
禹諾驚訝:“那他太太真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這樣一個沒有法律保障的情況下,依舊無怨無悔。
離寒澈也輕聲嗯了一聲:“所以克瑞斯也非常愛他的妻子,盡量抽時間回去陪他們。”
禹諾想,愛情和婚姻就是這樣的吧,隻有兩個人都付出了,才會有更長久的未來。
她又歎了一聲,哥哥有孩子了,克瑞斯這都二胎了,時間真的過好快啊。
她摸摸小肚子,自己什麼時候才有寶寶呢?
離寒澈餘光瞥見她的動作,唇角勾起了笑:“想好了給我什麼生日禮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