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染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非常溫柔地安慰：“你別這麼說，沒有你幫忙，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他們不懂得你的厲害，他們會後悔的。”
那邊沉默了片刻：“你會生我氣嗎？”
“當然不會。”喬染輕聲回答，“這次不行，我們就再找別的辦法。”
電話那邊的男人沉默了許久。
喬染有些不放心：“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再次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離寒澈要找上我了。”
喬染呼吸一窒，瞳孔一縮：“你是說，你曝光了？”
“應該還沒有。”男人又道，“我不會讓你受到牽連的。”
“你說什麼傻話！”喬染有些生氣地嗬斥，“我們是兩體一命，如果你真的出事，我就不會活下去。”
“不！你要活下來！”
“如果當初沒有你幫我，我在吉姆那裏就已經死了。”
“可是沒有你幫我，我也很早就死了。”
喬染眸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所以，不要再說什麼不讓我受牽連的話好嗎。”
兩個人是共生共死，哪怕彼此都已經千瘡百孔，卻依舊堅守著對對方最純真的感情。
電話裏的男人略微哽塞，嗯了一聲：“好。”
“那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喬染又輕聲叮囑，“我，打算再去找一次曹楠，也許，他能起一點作用。”
“不。”男人嚴厲拒絕，“我不想你再去找他了，我不想他……”
喬染喉頭滾動，微微垂下了視線。
電話裏的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這話傷害了喬染，又慌忙道：“我、我不、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喬染柔聲回答，“我知道你不是在嫌棄我，是關心我。我隻是，恨老天爺沒有早一點讓我認識你。”
電話裏的男人悲痛難忍：“我也是。”如果早一點認識，也許他就不會懦弱那麼長的時間，就不會弄成現在這種局麵。
可是也不晚，讓大眾知道了他們那些肮髒又不公平的招聘製度，就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同樣心理測試不過關的離寒澈和卡爾，憑什麼就能走進安全局，成為曆史中的一筆。而他們這些沒有關係的人，卻隻能被放棄。
喬染那麼聰明，那麼努力，卻隻能成為配角。
他要向大眾證明，像離寒澈和卡爾那樣的人，也不過如此。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溫柔道：“那個衛子妍你不要再接觸了。她太蠢也太急切了，禹諾他們已經查到了是她。你要斷幹淨你和她之間的聯係。”
喬染又嗯了一聲：“我明白，你自己也小心。”
他們不能久聊，很快掛斷了電話。
她起身走到窗口，不期然地看到剛才說要離開的禹諾，竟然還站在院子裏。
禹諾，究竟在想什麼。
又知道了什麼。
喬染眉頭緊蹙，盯著禹諾。
禹諾倏然抬頭，唇角揚著笑，目光淩然地和窗口上的喬染對視。
喬染心口一緊，躲開了她的視線。
站在院子裏的禹諾漸漸收回了視線，似笑非笑地對葉光道：“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覺得我見過喬染了。”
他們去往了柯明凱那邊，葉光問：“你知道她像誰了？”
“孟雲美。”禹諾看了葉光一眼，“想辦法去調查一下喬染母親和前夫的事，不出意外，我的猜測就是對的。”
葉光回想著剛才看到喬母時的情形，恍然大悟：“的確是很像。”
應該說，孟雲美非常像剛才的喬母，反倒是喬染，看上去隻遺傳了母親的一小部分。
禹諾道：“喬染和孟雲美或許就是兩姐妹，一個長得像爸爸多一點，一個長得像媽媽多一些。夫妻二人離婚後，一人要了一個孩子，喬染隨母姓，孟雲美隨父姓。”
這是禹諾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
葉光頷首：“我派人去調查，用不了多少時間。”
禹諾嗯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院子裏的幾個監控：“我怎麼總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呢。”
她微眯眼睛，盯著其中一個監控器，露出一抹邪氣十足的笑容，隨後拿了一塊石頭砸了監控。
葉光：“……你剛才的笑容是跟曆少學的嗎？”
禹諾聳肩：“要不然呢，就他成天笑得那麼壞。”
葉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曆陌玄長得其實很妖孽，因為沒有混血的關係，俊朗的麵容帶著一抹陰柔的東方美。
他又留著齊肩的長發，隨時紮個馬尾，一雙桃花眼總是帶著邪氣的笑容。
不熟悉的人總覺得他是一個很邪氣的人，但是隻有他們這些熟悉的人才知道，曆陌玄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家人。
禹諾找了個安靜沒有監控的地方將眼鏡的監視調整了一下，看到了若琳那邊的情況。
她戴了一個耳機，輕聲對若琳開口：“若琳姐，我能看到你那邊的情況了。”
另外一棟樓的病房門口，若琳輕咳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出示了自己的律師證，表示：“我是柯明凱的律師，我想進去見見他。”
看守的人查看了一下若琳的律師證，開了門放行。
病房裏，柯明凱已經醒了，隻是有些絕望而失落地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禹諾從攝像頭看到了床上的柯明凱，他頭上還包紮著。
“若琳姐，我說，你說。”禹諾輕聲對著耳機道，“是衛子妍打的嗎。”
若琳按照禹諾的意思，重複她的話：“是衛子妍打的嗎？”
柯明凱有了動靜，緩緩看向了若琳。
似乎是因為被打傷了頭，他過了幾秒才認出若琳來：“娜塔莎？”
若琳點頭。
禹諾又道：“衛子妍對禹諾下手，你是知情的嗎？”
若琳又重複了一次。
柯明凱臉上的表情乍然間就有些不自然起來：“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在撒謊，你知道衛子妍在什麼地方，也知道她做了什麼。”禹諾通過攝像頭輕而易舉地就看到了柯明凱在說謊。
柯明凱扭開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柯明凱，衛子妍這次弄不好會坐一輩子牢。你還打算替她隱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