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喬母還是顧及著喬染,哪怕是已經怒火中燒,還是沒有對著禹諾發火。
“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喬母冷聲指著門口,對禹諾下逐客令。
這倒是在喬染的期盼之中,她眉眼溫順,又有點歉意地道:“諾雅小姐,很抱歉,可能真的不能再招呼你了。”
禹諾雖然是打算再刺激一下對方,問出點名堂出來,但是她想了想還是作罷。
母親關愛孩子這並沒有什麼錯,況且自己女兒的所作所為,她並不知情。
喬染的那些事,不該讓自己這麼好的母親來背負。
禹諾從小沒了媽媽,所以對一些特別關愛孩子,慈祥的母親總會比較客氣和忍讓。
“喬阿姨,我也一定會找到那個換道具的凶手,給喬染一個公道的。”她禮貌地對著喬母一躬身。
喬母冷冷道:“我隻需要你離我女兒遠一點就可以了。我們平民百姓,惹不起你們這些達官貴族。”
禹諾輕挑眉尾,她察覺到喬母說這些話並非隻是因為喬染受傷,似乎還有別的原因。
她想起剛才喬母進來時那憤怒的眼神,再聯想到自己那個時候說的人。
有些原本隻是懷疑的事,逐漸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唇角漸漸揚起了一抹笑容,看了喬染一眼。
喬染心中咯噔了一下,拳頭不由握緊。
她從來沒有小看過禹諾,這個能夠在十七歲就成為特工的女人,根本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溫順可愛。
曾經的簡真真、還有梁思蘭,甚至是其他的幾個人,都是因為隻是把她當作了離寒澈的附屬品,低估了這個女人本有的聰明伶俐。
但是喬染知道,禹諾之所以溫順得偶爾像隻小兔子,那是因為有離寒澈的強勢在壓製。
除了離寒澈,幾乎沒人能夠降住禹諾。
一個不小心,這隻小兔子就會變成小狐狸。
“喬阿姨,說起來,我看到你還覺得挺眼熟的。”禹諾走了幾步又突然倒回來,淺笑盈盈地看著喬母。
喬染心中警鈴大作,在母親開口之前,虛弱地躺下:“媽,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喬母剛想要回禹諾,聽見女兒這麼難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喬染身上。
“怎麼了,哪不舒服,傷口難受嗎?我先看看。”喬母作為多年的護士,慌忙扶著喬染躺下。
禹諾看著喬染的行為,唇角的笑容更深了,鏡片之下,黑色的虹膜閃耀著一抹精光。
“那我就不打擾了喬小姐休息了,喬阿姨再見。”她禮貌地說了一句,轉身離開病房。
喬母根本沒有回應禹諾,還想著要檢查喬染的傷口。
喬染偏頭看了一下關上的房門,這才鬆了口氣,按住母親的手。
“讓我看看,你剛才那麼激動,是不是把線崩開了。”喬母還在擔心女兒的身體。
“媽我沒事。”喬染恢複了正常,輕聲回應。
喬母不解:“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剛才隻是不想讓你和諾雅起爭執才裝的。”喬染說了實話,但也沒具體解釋別的。
喬母鬆了口氣,又給她掖好被子,輕聲道:“我能跟她起什麼爭執。我隻是聽見她那麼說……”
“媽,你為什麼又過來了,不是讓你下午好好休息的嗎。”喬染打斷了喬母的話,“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處理我和諾雅之間的事。”
喬母眉頭微蹙:“我看了新聞,知道她雖然是有錢人,但也不容易,原本想著過來和你談談,這件事要不和解算了。不過現在看來,她這完全是有恃無恐,還是調查清楚的好。萬一真是她做的,可不能輕饒了她。”
喬染沒吭聲,她當然知道禹諾為什麼有恃無恐。
而且,母親來的不是時候,禹諾隻怕是已經猜到了什麼了。
私仇倒是好解釋,現在,她擔心的是那個人。
“媽,我想吃你包的餃子。”喬染又換了話題。
喬母為人單純,更不會去猜測女兒這些話裏的用意,慈愛道:“好,那媽回去給你包餃子,晚上給你送過來。”
“嗯。”喬染乖乖點頭,“還有,媽,如果再遇見諾雅,你也別和她說什麼,更別提姐姐的事。”
喬母有些不解:“為什麼?”
“我怕她會借題發揮,反倒說我是故意栽贓她。”
喬母連連點頭:“對對,我聽你的。我不搭理她,不跟她爭執。”
喬染這才放心。
喬母又不放心地叮囑:“你要是傷口不舒服記得一定要叫護士來檢查一下。”
“好。”喬染滿口答應。
等到喬母離開,喬染立即發了消息過去。
【在嗎?】最不會引起注意的兩個字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可是平常總是第一時間就會回複她消息的人,卻過了兩分鍾都沒有回複。
喬染有些急了,禹諾之前在這裏說的那些話讓她有非常不好的聯想。
她立即撥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那邊被接了起來:“誰啊。”
不是他!
他們彼此都沒有存對方的電話號碼,所以一直都是陌生來電。
喬染捏著嗓音,沙啞道:“你好,我找老汪。”
“打錯了。”那邊掛斷了電話。
喬染心口怦怦直跳,難道真的出事了?
她正想要怎麼辦的時候,電話又突然響了。
喬染心中一跳,看到來電,遲疑了幾秒接了起來,依舊捏著嗓子,在手機上蒙上了一層塑料紙:“不好意思,剛才打錯了,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電話裏十分安靜,一個男人輕緩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沒事。”
這個聲音一出來,喬染心口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對不起。”半晌,那邊又傳來道歉。
“什麼?”喬染鬆懈下來,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們把禹諾所有的資料都銷毀了,就連離寒澈的資料也銷毀了。”電話裏的男人聲音低沉失落,“我沒有辦好這件事,對不起。”
喬染怔忡片刻,溫聲寬慰:“沒關係,我們再找別的辦法。”
“我慢了一步,我應該早一點就把她的資料調出來的。”男人還在自責,為自己慢了離寒澈一步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