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你可以叫我澈叔叔……】
【你不疼我了，你不喜歡我了，我成了沒人要的小孩子，我好可憐……嗚嗚嗚……】
【我要當修女！我要當尼姑！我再也不要嫁給你了！】
【……我也要保護我的女人。】
【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
嘀嘀——嘀嘀——
離寒澈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大校！寒少將醒了！”醫生激動地大喊。
卡爾聞聲立即趕了過來，看到離寒澈睜開眼，讓醫生立即檢查。
離寒澈緩緩抬起手，按住醫生翻他眼睛的手，有些緩慢幹澀：“我沒事。”
“你沒事才怪！”卡爾臉色很臭，“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跳甚至停了有那麼三十秒！”
離寒澈勾了勾唇角：“看來，閻王爺不肯收我。”
“禍害遺千年，你說的。”卡爾翻了個白眼，卻又很快鬆懈地笑了起來。
醫生還是盡職盡責地給離寒澈做了檢查，千叮萬囑一定要休息。
卡爾坐在床邊，挑眉問道：“怎麼樣，想起來了嗎？你要是這麼拚死拚活地還什麼都想不起來，可真就太可憐了。”
離寒澈眨了一下眼睛：“還行。”
他麵色蒼白，唇上也全無血色，卻也更顯得雙眸更加湛藍。
“給我拿點吃的。”離寒澈指使。
卡爾嘁了一聲，還是起身去給他餅幹麵包去了。
“確定都想起來了？”他又問。
“想起來的也是關於小諾的。”離寒澈坐起身，吃了點東西，喝了點熱牛奶，身體漸漸有了溫度，“我昏迷了多久。”
“七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離寒澈動作快速卻又優雅地吃完東西，翻身下床。
“你打算回去了？”卡爾扶了一下離寒澈，“你被抽了1600毫升的血，你現在就要靜養。”
“回去也可以靜養，我沒事。”離寒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身體雖然還有點虛弱，但是沒有問題。
卡爾蹙眉，拽過他的手臂：“走吧，我送你，真不知道上輩子老子是不是欠你的。”
離寒澈搭著卡爾的肩膀，拍了拍：“再準備點吃的。”
卡爾無語，但還是去找吃的去了。
離寒澈緩慢地朝外走去，卻在經過垃圾桶的時候，朝裏麵看了一眼。
在垃圾桶的最底層，靜靜地躺著一塊刀片。
他唇角上揚了一個微妙的幅度又很快斂下，不動聲色地朝外走去。
卡爾提著一口袋食物走過來，塞給離寒澈：“吃吧。”
離寒澈也不客氣，繼續撕開麵包開吃。
卡爾帶著他上了車，將他往公寓開去。
“最近情況如何？”路上，離寒澈坐在副駕駛上，也不吃其他的東西了。
“秦城情況穩定，我們的人基本上都在裏麵做準備，喀斯維爾他們大約是察覺到了什麼，轉移了一部分資金出國，不過按照你的計劃，全部攔了下來。”
“利用那兩個人，讓他們把事情該交代的交代了，從小兒子下手，不經嚇。”離寒澈漫不經心地提醒。
卡爾挑眉：“你怎麼知道喀斯維爾的小兒子先出去了？”
“他膽子最小，又最受寵，知道的事情不算多，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離寒澈淡然分析，“老喀斯對這位情婦生的小兒子也是極為疼愛，就等這自己將來把地下城這杯羹交到他手裏，自然會先送他出去。”
“那還有一個，你猜是誰？”卡爾笑起來，倒是真想聽聽還有什麼。
離寒澈波瀾不驚：“老喀斯的新情人，噢不，現在是小喀斯的新情人。”
卡爾忍俊不禁，大笑：“你連人家兩個搞在一起都知道了？我們都是抓人的時候才知道的。”
“很正常。”離寒澈還是覺得有點累，失血過多，頭還暈，又不由閉上了眼睛，聲音平靜，“遺傳有時候是很奇妙的東西。”
卡爾大笑不止，他看了離寒澈一眼，眼底有笑意也有釋然和崇敬。
離寒澈隱藏行蹤這麼久，一次也沒有暴露，相反，他手裏握著的資料證據可能誰都想不到。
他猜到一旦有動作，喀斯維爾會第一個做準備撤退，所以他們安排了人截住了他們的資金，穩住了提前撤離的喀斯維爾家族人。
接下去，離寒澈還預測了地下城和聶家、還有萊恩家族的反應。
預測他們會在就任大典當天動作。
其實嫉妒不嫉妒已經不用他想了，離寒澈能從十六歲用十年時間做到少將，這本就是一個奇跡，也是一個事實證明。
若非是在對地下城的事情上，他有顧慮，很多事早就已經解決了。
卡爾想，能隱瞞自己愛的人十年之久，這種隱忍和自製力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離寒澈能夠在二十六歲就做到少將的軍銜，其他人是嫉妒不來的。
這個人的心思有多縝密，隻怕沒人知道。
卡爾好奇地問：“喂，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前總統他們和地下城有關係的？”
“很早。”離寒澈漫不經心，“在看過禹叔叔的一些調查資料後就開始懷疑。”
卡爾呼吸都頓了一下，也就是說，差不多十年前他就開始懷疑了？！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後背陣陣發冷：“你現在肯把什麼都給告訴我了？”
他問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小聲下來。
離寒澈卻勾起了唇角，轉頭看向卡爾，黑暗中，他的雙眸並沒有綻放著藍色的幽光，反而深邃平和。
“我們是搭檔，是同伴，你還是我的入門導師。”離寒澈的聲音和煦從容，“你還是我的朋友。”
他伸了個懶腰，又閉上了眼睛：“我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卡爾麵無表情地開著車，手指緊緊握著方向盤，半晌終於無聲地笑了起來。
隻怕自己想要殺他的這件事，他也早就猜到了吧。
之前說不懷疑他，其實也是假的，或許是直到這一刻，離寒澈才終於不再懷疑他。
卡爾長長籲了口氣，所有的濁氣都一掃而空，他扭頭一巴掌拍離寒澈肩膀上：“我可告訴你，有時候太聰明了不是好事！小心總統讓你當他女婿！”